喝醉了的王天陵完全不讲道理,站在马路上大喊,梨白你好狠的心!
陆显之拉他回去,岂料喝醉的人力气大的很,抱着电线杆死活不走,嘴里喃喃自语:“梨白不来接我,就不走。”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王天陵的手机拨通了女友的电话。
“喂?天陵?”温柔的女声顺着电子屏幕,传进他的耳里,像是夏日的白桃味的绵绵冰。
赶来的女生跑得气喘吁吁,脸上的红晕像是桃子尖尖上的那点红,一双眼澄澈明亮,满心满眼都是眼前那位醉鬼。
无理取闹,陆显之忽然想到这个词。他从出租车的镜子,窥见后面悉心照料男友的梨白,水润的眸温柔注视着她腿上侧躺的男生,细长的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细心的周到的,像是照顾一个孩子一般小心,与他的视线对上后,柔柔感激的一笑,陆显之像是刺到一般,兀的清醒,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
后来,他们分手了,他和她,走在了一起。
至于赵霄,他如何认得?陆显之垂眸,想起半年前,他也从一本普通的书中看到了一张照片,穿着校服的梨白,还有旁边一位眉眼端正微微一笑的少年,几乎一眼,他就确定了这个人是谁,到现在他仍然印象深刻。
十多年过去,少年的容貌轮廓变得成熟凌冽,但眉眼间大差不差。
久别重逢吗?或者破镜重圆,陆显之心中不是滋味。
他介意,比之王天陵,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自诩理智的他,对梨白的过去式视而不见,是肚量也是深思熟虑,他不想因为一个想象中的人,而对他们现在的生活造成影响,他可不像王天陵,这般蠢。他明白,王天陵和梨白的分手,赵霄是导火线,更多的,还是因为王天陵的幼稚和愚蠢。而他,有自信,和梨白一直走下去。
只是现在,他的自信被击得粉碎,他们还是逃不过人心易变,最后分道扬镳。变得是他,曾经信誓旦旦的他。
陆显之忽然有些抬不起头,这个叫赵霄的人,从照片中,走向现实,走到他面前的这一秒,他就知道,他还爱她。
陆显之觉得自己可耻又虚伪,他像是阴暗处的爬虫,窥探太阳下的花朵,据为己有又弃之如履。
分手的前一秒,他还想要不他们结婚,也许结婚了一切就好了,这是他毕业以来到现在的愿望,只是触手可得的时候,又避之不及,他犹豫了,试探的说出冷静一段时间后,他的脊背忽地松弛了下来,后来的分手也说得面不改色。只是他没想到梨白也如此干脆,消失的干干净净,留下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一切家具还在,只是她的一切全部抹去。
梨白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优雅淡然,男人总是失去后才意识到曾经拥有的可贵,他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射到梨白脸上,看清她眼里一片清澈坦然,不由怅然若失。想要问的话,也说不出口,她过得很好,离开了他,她更加灿烂,不再继续枯萎腐败。
赵霄敏锐的发现陆显之情绪的变化,瞳孔一缩,感到了危机感,这位前男友似乎余情未了,呵,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梨白认死理,一定是受了伤害才会分的这般决绝,毫不回头,她性子柔和温顺容易心软,对谁都是一副不设防的样子,像他这般伤害过她的人,她都能不计前嫌待他如同朋友一般亲切随意。此刻面对这位“前男友”,她也是一副好说话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那可不行,男人最懂男人,她的好,是深入骨髓,天上地下难寻的,如若再让这人尝到甜头醒悟过来,再来打扰她,想到此,赵霄咬紧了牙,他绝不允许她再次收到伤害!
他握住了梨白的手,风度翩翩地对着陆显之说道:“我们就先回去了,有缘再会。”
陆显之失神,原来,真的,他们重新。
“哥哥!”一声尖利地声音刺破他的恍惚,陆显之回头,看见杨灵。
他们又吵了一架,这次,杨灵摔了一切能摔的东西,她怒不可遏,昨天他们还如此亲密,今天,他就去私会他的前女友,好呀,好得很。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碰巧遇见。”陆显之解释,气头上的杨灵哪里听得进去,她大喊大叫,哭着控诉他,最近心不在焉,是不是后悔和她在一起了。
陆显之感觉很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太阳变得愚不可及,怦然心动的撒娇变成了不可理喻的撒泼,他怀疑之前认识的,和现在的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