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应和“行”
瞅瞅时间看到了,几人起身回去上课。
阳光照耀在少年的背部,脸隐藏在黑暗中,半明半暗,不知听了多久。
几人看清模样,均是避开,换了另外一个稍远的方向离开。
中途被截住,几人不明所以。
稍大胆些的壮硕少年出声“顾俞,我们可没惹你啊!别没事找事儿”
顾俞指了指江浔“他留下”
江浔有些怕,谁会愿意对上这煞神,拉着踌躇的几人壮胆
“凭什么听你的”
“上课快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身前人未动,其他人也不敢踏出那一步,这是黄狗出来拉出笑脸打圆场
“哎呀,顾哥是不是想加入看碟,晚上我们叫你就好啦,还搞这么麻烦”
说完使眼色拉着几人准备离开。
顾俞不语,抬脚一脚踢在江浔肚子上,江浔后背撞上大树,吃痛的蹲下,龇牙咧嘴的看向顾俞。
“日了狗了,你们几个干嘛,上啊”
顾俞阴森森的扫视几人,再蹲到江浔面前,大手抓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深陷的同时,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森冷的警告
“再指使人欺凌她,或者嘴里说出对她不好的词,你的手就别要了。”
“啊!啊,疼疼疼,放手啊”江浔疯狂地拍打胳膊上铁钳般的手指。
身后几人脸色煞白【他都听到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顾俞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身下人“听懂了吗?”
江浔额头冒着冷汗,捏着痛处,屈辱地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字。
得到答案,又扫视了身后几人,才离开。
待他走远。
“TM的,这个疯子”
“江哥,他说的是李欣彤对吧?我看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江浔唾了口唾沫,阴沉的看着那出声的少年“怕什么,他还能一直守着她不成,我迟早要讨回来”
黄狗出声缓和气氛“反正最后一节课,迟都迟到了,不如现在逃课去看片?”
“看你妈,老子痛萎了,快送我去医务室”
黄狗知觉自己委屈极了,招谁惹谁了,瘪着嘴跟在队伍后面。
…
教室这头,当事人对事情发酵,充耳不闻,依旧按部就班的上课学习
她表现太过平静,不免让人觉得诧异,同学都对其避而远之。
李欣彤何尝不恼怒,只是她知道那些人的手段。现下她需要具备强有力的回击能力,不然会遭到更加激烈的欺辱。
只是要怎么回击呢?
短瞬的念头一转,又重新聚回课本上。
身心疲惫的结束课程,照旧隔着段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顾俞,前往台球厅。
侧方几个女生并没有注意到顾俞在身后,讥讽声闯入少年耳帘。
“你们是没有看到她班主任的表情,活像吃了苍蝇”
“那个贱人,真以为能抓住证据呢?笑死我了”
“啧!那天没有亲眼看到她那惨样儿,真是可惜了”
“看她自视清高的样,活该”哄笑声不绝于耳
“你是没看帖子,艾滋病都快传出来了,真的是一绝”
那女生还想说什么,身后一凉,转过身对上了一股阴寒的视线,即刻噤声。
其他人察觉到不对,跟随视线瞟到冷面俊颜的少年,开始噤声,互相挤着肩头默默往前走。鼻息间下意识的闭气。
顾俞阴郁着脸,凌厉的视线像刀,剐蹭着她们。
直到少年走过,众人才缓缓舒气。
李欣彤与顾俞隔着段距离,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
只是觉得奇怪,刚刚路过徐可莉几人,居然没有遭到言语嘲讽。想了一瞬便抛于脑后了。
今天台球厅不忙,李欣彤放下习题走上前微微抬头看着顾俞“那天你帮忙买的东西,多少钱?”
“没多少”
“那这个给你”随即拉过顾俞的手,想塞一百进去。
刚被滑嫩嫩且冰凉柔软的手触碰到。顾俞心头一震,猛的一缩,吓李欣彤一跳,只以为自己冰到他了,退了一步。这次只是把钱递了过去,顾俞没接。
没人注意到少年微红的耳尖。“不用”
“那,早上的护手霜…”少女微红着脸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别人送的,我用不着”
看着他转身走向台球桌,拿杆起球。李欣彤也不好在上去说什么,回到原位,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因此也并没有注意到,期间有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头顶。
此后的一段时间,出奇的平静,李欣彤都不免以为消停了。
只有有心人才会发现,女厕所附近隐秘的的花坛间,体育课视线开阔的长椅上,课间休息的走廊上,总是会出现一个冷面少年,而不远处均会有一位白皙娇俏人儿的身影。
表面平静,李欣彤始终是惴惴不安的,那些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还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中,现在跟顾俞的生活,是她偷来的,是短暂的。
持续打不通的电话,加倍小心的防备,书包里藏着的小刀,钱包仅剩的四百多块钱。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
还好有兼职,不然已然身无分文。
临近放假仅剩十天,她一边奋战期末考,一边发愁放假后何去何从,每天都处于精神高压之中。
两人的生活彼此交融又似互不干扰。出奇的和谐。
天气越来越冷,每次上学路途遥远,加上厚外套始终抵不过冬季的寒冷,李欣彤哪里遭受过,以前都是在暖空调车里,自然不需要多厚重的衣服,眼下是有些撑不住了。
寒风刮过,她吸溜着鼻子,通红的鼻尖,开裂的耳廓,长冻疮的脚和手,可怜极了。
等顾俞注意到的时候,李欣彤已经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发红。
少年连夜背着轻飘飘的一片人,找了附近的小诊所输液。
针扎进手背,昏睡的少女无意识的哼哼,小小的脑袋靠在顾俞肩头,鼻尖热气打在少年脖颈上,激起一阵涟漪。
顾俞低视肩上的人,瞧得出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是自己太渴望温暖,还是被她在逆境中不认输,不卑不亢的傲骨所打动。亦或是她过于依赖的信任感让自己感到痴迷。
无从得知。
李欣彤迷迷糊糊地转醒,感觉耳朵硌得生疼。
用耳朵蹭了蹭脑袋下坚实有力的肩膀,以此缓解麻痛感。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俊脸。
少年鼻梁挺括,薄唇微抿。隐藏在深处的双眼皮,缀着一颗灰痣,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增添几分日常没有的温润之感,而他望向自己的深邃眼眸直达心底。
李欣彤连忙侧目,坐直了身子,滚烫的脸颊爬上的红云。
“顾俞”微小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内传开
顾俞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目视眼前人,没有搭腔
“又给你添麻烦了”
一声轻叹,生病的人情绪总是很脆弱。李欣彤自顾自的说着。
“我的脾性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你也会丢掉我吗?”
“这么久了,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我真的,真的没有家了”
小手慢慢抓上顾俞衣袖,眼眸蓄满了泪水
“你不要撵我走好不好”
温暖的大手附着在小手上,瞧着怀中脆弱的人。用另外一只拂了拂她额头上的碎发,轻轻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
“睡吧,好了叫你”
李欣彤本就浑身酸痛,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三瓶点滴输完,人还没醒,顾俞背上她,在她耳边轻语“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