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舒的眉头习惯性蹙着。
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透着股子冷冽劲儿,显得心情很不好。
正值晌午,烈日高悬,炽热倾洒在地面上,升腾的热气让空气变得扭曲。
即使躲在阴影中,卞舒仍能感觉热气波袭。
就踏马浮躁。
今天商聿就不知从哪儿来的兴致,硬拉着他出来采购,没想到采购的竟是一堆书,还美其名曰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
神踏马的黄金屋。
将手里死沉的袋子一丢,卞舒没好气地叫住了前头走得不缓不慢的商誉。
“喂,你的黄金屋不拿?”
商聿站住脚,回过头来,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是你的黄金屋。”
草!
那语气就好像在逗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卞舒眉头皱得更紧,自他毕业后就没看过十个字以上的纸。
商聿给他准备这么多‘精神食粮’,这是要精神攻击?
卞舒翻了翻袋子,忍不住骂了句“莫名其妙。”
手里的塑料袋子里面沉甸甸装着《我想谈恋爱》、《如何处理亲密关系》、《论爱的艺术》、《大声说出爱的宣言》。
煞笔。
卞舒不高兴了,往后重重一靠,全身倚压在墙上,十分不好惹,十分大剌剌。
“渴,你去买水。”
“天太热了,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商聿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哄婴儿喝奶。
草!
卞舒嫌弃地挥手,一直把手扇出虚影,商聿的身影消失在巷尾……卞舒立刻挺直身子,目光期望地东张西望起来。
让他看这些感情毒鸡汤,简直要命,这些玩意又重又没用,还是设法消失的好。
两分钟过去了,卞舒没瞧见有感情懵懂急需鸡汤的学生路过,也没瞧见需要沉重纸张改善生活的废纸回收人,就连垃圾桶也没见着。
这条小巷平时就冷冷清清,大热天更没什么人来,
卞舒最终不情不愿地把书塞回了袋子。
不是不想丢,只是没条件丢,勉为其难拿回家吧……正自我安慰呢,冷不丁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卞舒?”
卞舒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瞬间心生警觉,猛地抬头。
小巷里不知何时冒出一群人,呈半圆形把他围了起来。
草!
太久没打架,他那个自诩能媲美野兽的触觉都降低了。
卞舒很快镇定下来,迅速打量起来人。
杵着的人一共五人。
领头是个平头,穿着背心,手里拿着根铁条,精瘦的身材却透着一股狠劲。
卞舒注意到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以一种专业的姿势持棒,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还有个花臂男,要卞舒心里在意,手臂上的刺青歪七扭八,眼神却滴溜溜滴飘忽不定,透着股子阴险。
剩下的三个,灰衬衣、黑T恤、花T恤,虽然都拿着木棒,却显得畏畏缩缩,一看就是小喽啰,卞舒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想干吗?”卞舒目光扫了一眼周围。
巷头的摄像头被砸碎了,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干什么?”平头眯了眯眼,笑得不怀好意,“干你。”
卞舒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垃圾?”
说话间他浑身气势放了出来,千锤百炼的校霸威压逼人。
平头怔了怔,旁边的花臂男却笑了,目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卞舒,“哟,小子,挺狂呀。”
卞舒心中涌起一阵厌恶,眼神更加冰冷,手指却摸到口袋边缘。
他倒不怕打架,这几天正憋了一肚子火,买书再打个架,就是顺手的手。
但是,对方早有准备,谁硬碰硬谁脑残。
卞舒不是脑残,而且一直知道:近君子远小人。
这类打架场合也适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商聿先一步走开,他不至于束手束脚。
“别乱动,也别想着报警,警察来之前,我们就能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花臂男眼尖地发现了卞舒的企图,恶狠狠出言威胁。
卞舒垂下手,扫了一眼侧面的灰衬衣。
灰衬衣脸色涨得通红,紧紧握着木棒的手还在发抖,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新手。
而且他站的方向和商聿离开的方向一致,那个方向突围最合适。
唉,怎么这时候还考虑商聿呢?
卞舒开口,“我不报警也行,告诉我什么人雇你们来的。”说着话,眼角余光瞥见巷尾出现一道身影。
——是商聿!
不妙!
“这当然不能说,不过你今晚陪我一晚,我倒是可以考虑提醒你点儿事。”花臂说完话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贪婪油腻令人反胃。
好在这群人注意力都在卞舒身上,对巷尾来人浑然未觉。
卞舒注意到商聿愣了一下,听到花臂的话,忽然加快了脚步。
不能再等!
卞舒当机立断抡起手里的袋子,狠狠砸向一旁的灰衬衣。
灰衬衣毫无防备,被袋子砸个正中,顿时鲜血飞溅,他惨叫着捂住脸后退。
“跑!”卞舒迅速蹿了出去,电光火石地掠过商聿,“快走——”就朝着巷尾跑去。
走了几步感觉不对,转头一瞧,商聿不仅没动,人还被围了。
草!
卞舒又急又气,连忙转身,却见到商聿动了……商聿身形一动,正面迎着平头冲去。
平头像是被他气势震慑住,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挥舞着铁条迎战。
铁条‘呜呜’带风,朝商聿面门刺去。
商聿身形极快,一个侧身掠近,拳头已经狠狠击向平头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