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令人无比焦躁,但好在一想到瑞尔即将来到她身边,冬晴就觉得自己能够忍耐。
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以蜷缩的坐姿待在沙发上。
脑海中频闪过很多瑞尔和她相处的画面。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偶尔也会露出无措的表情,甚至前不久还被她惹哭了。
从一开始就不厌其烦地对自己释放善意,遇到她不熟悉的人就会把自己挡在身后,热情仿佛不会衰败。
总是以最可爱的样子面对自己。
像骑士一样的小狗。
再次听到门铃的那一刻,冬晴几乎是冲去出的。
瑞尔急匆匆从哨兵区赶来,此刻胸膛微微起伏,看到门后冬晴有些狼狈的模样,着急靠近她。
关上门,他单手很轻地掌在冬晴的肩头处,弯下腰,仔仔细细地观察她有没有受伤,双眉不自觉蹙起:“姐姐,我听说你遇到污染物了,现在感觉还好吗?”
向导被污染,瑞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感受到掌心里的人正在隐隐发颤,即便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苍白地用言语安慰:“姐姐,别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不会有事了……”
冬晴专注地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
鼻尖突然涌上一股咬着牙也无法忍耐的酸意。
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反复犹豫权衡,最后才哽塞地说出:
“瑞尔,我能不能……抱你。”
而奇怪的是,等最后一个字音落地,冬晴却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好像一个逆着风,固执地走了很久的人,突然被人推着转了个身。
从而第一次体会到顺应的畅快。
心中酸胀的情绪找到出口一般争先恐后地泄了出来,期待一双能够接住它们的手。
静音室里是隔绝世界万物的寂静。
等待瑞尔结束愣神的两秒里,冬晴再次直面了自己曾经的残忍。
她完全无法想象,如果此刻瑞尔惊慌地拒绝了她,或者吓得直接把门关在她脸上,她会变成什么样。
恐怕真的会疯掉……
不过瑞尔从来不对她做那么残忍的事。
他只是果断地伸出手臂,借着弯腰俯身的高度揽住冬晴的肩,把她搂进怀里。
用行动作出了应允的回答。
手臂一点一点地收紧,脸颊和脸颊不经意蹭在一起,痒痒的触感。
冬晴抬手抱住他结实的背,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肩上,闻到一股淡淡的、很清爽的味道。
总算……总算感到双脚踩在地上的踏实和安心了。
一个弯腰,一个踮脚,冬晴还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这样抱久了也有点累。
瑞尔想了想,一手下移搂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腿,暂且把人给端抱起来。
发现整个人被迫腾空时,冬晴惊得抱紧了他的脖子。
这这、这是干嘛?!
然后瑞尔就带着她移动了起来,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顺着刚才抱着的姿势,冬晴不得不坐在了他的腿上。
非常、非常、非常奇怪……是换作平时她得跳出三米远并大喊“卧槽恶俗啊”的程度。
但此刻,她实在没有心情和多余的力气纠结这个了。
理智、道德、原则、底线,都已经被那污染物洗劫一空。
她现在是个原始人,去热带雨林看到香蕉就开心得嗷嗷叫的那种。
她很没有负担地维持着怪异的姿势,心想:只要抱住手里的人就好了,先得救再说。
看着冬晴完全依赖地紧贴着自己,瑞尔心湖里荡起一圈一圈久久无法停下的涟漪——
姐姐好漂亮……姐姐身上很香……姐姐在抱着自己。
从头顶热到脖子,想要更加亲密的渴望几乎淹没他。
他咽着口水,在冬晴看不到的地方,脸一点点凑过去贴近。
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自己的气息打在她脸侧,让她察觉从而抗拒。
在嘴唇碰到脸颊的前一秒,瑞尔闭了闭眼。
明明是个下定决心的动作,他却突然停下,转而把自己的脸火速埋到冬晴的颈侧。
脸好烫……姐姐的皮肤好凉……
毛茸茸的头发蹭过下颚,冬晴感到颈侧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甚至能够分辨是哪一部分正贴着自己——
他的鼻梁、脸颊肉、眼睫扫过,还有……
还有一片格外柔软的东西。
“咚、咚、咚!”
心脏在狂跳。
是嘴唇……冬晴怔怔地想,瑞尔的嘴唇贴住了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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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静音室离开后,冬晴简直有点晕头转向,不过格外精力充沛。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感觉能徒手打八个污染物了……
呸呸呸,她瞎说的。
经此一战,冬晴觉得自己有必要改改嘴上不把门的习惯了,得多说说自己即将升官发财娶老公的吉利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