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封棠注意到柳鸷的目光,笔挺的背微倾,“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柳鸷:“有么?”
“嗯。有。”他赤红的瞳孔饶是有趣的打量着柳鸷。
柳鸷撇过眼,懒得理他。
冷荻和白从欢过来,站在了最后的两幅画前。
白从欢歪着头端详,指着第十一幅画上,高挑偏瘦的人形说:“冷姐,这人形看着像柯翰啊。”
冷荻双手交叉环臂,颔首道:“是他。”
“那这幅是、、柏神?”白从欢转向第十二幅画,画上的人形高大精悍,覆手而立,一眼就能看出是柏封棠。
“柯翰死了,如果画不显死人。那么柏神也死了。”白从欢霎时望向柏封棠,向来口直心快,“那你又是谁?”
柏封棠冷哼,慢悠、而有气势的,“你觉得我是谁?”
“我在问你,你还和我绕话!”白从欢的杏眼瞪得溜圆了,指着柏封棠点点点。
“你哥怎么教你的,拿手对人指指点点,没礼貌!”
“还敢污蔑我哥。看我不揭穿你这个冒牌货!”白从欢甩下手腕上的金缠钏,变成一条金链的八股长鞭握住手里,大力抽向柏封棠。
“小白!”冷荻喝止。
柏封棠隔空,以一道金光截住金鞭,“怎么?还想杀我?”他的脸色微沉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线,明显地不耐的表情。
冷荻按着白从欢握鞭的手,往下压,“松手,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他一定是假的,赝品!”白从欢平时古灵精怪的,但脾性泼辣、犟得很,誓不松手。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柳鸷裙角被扯了扯,低头,是万宝子。万宝子努努嘴,示意柳鸷往前,去劝劝。“小白姐姐要死了。师兄要是生气很恐怖的。”
柳鸷蹲下身,瞅了瞅万宝子肉嘟嘟的脸,兀自左捏捏、右捏捏,“你确定他是真师兄?”
万宝子迷茫了,“不然呢?”小孩又信誓旦旦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师兄。保真不换!”
这回,轮到柳鸷茫然了。
如果万宝子是真的,确认柏封棠也是真的。反推,柏封棠若是假的,那眼前的万宝子也是假的。
柳鸷脑子很乱,中间肯定缺了重要的一环,导致她无法将整件事情串联、捋顺。
算了,先解决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
不知何时,选手们都聚拢过来。秦为墨这回谨慎了,不站队,只出声调停。反倒是陈离翡斜眼,上下打量柏封棠,“这拽地二百五似的,铁定是真甜甜。”
柳鸷:“......”
柳鸷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各位看官,我们能否先看画,出了这个屋子再说——”柳鸷的话刚落地,对面响起一声尖叫。
“啊——我的手——”
“圣博,怎么了?”白从欢立即撒鞭,着急地跑过去。
罗圣博倒在柳鸷那幅画前,右手腕被锋利的切断,半身深色的衣裳染了血,晕开大片深渍,地上溅了几处浓醇的糖葫芦红。
罗圣博捂着左手腕口,疼得直冒汗,可地上并无残肢。
冷荻迅速封住他的手腕,被砍断的手腕生长出麻布条,裹住伤口,以减少出血量。
“怎么回事?手呢?”
“画里。”罗圣博虚虚地指向柳鸷的画,柳鸷的朱红色裙摆旁边,一片黄沙上多了一抹红圈,正在向周边扩散。
柳鸷走近看,是血。
可人皮画上并没有他的残肢。
“我刚......画......裙动了,我探手......被吸进去......被砍......”
画,砍人?
柳鸷问:“你手探进去画里,是什么感觉?”
罗圣博似在回忆,痛苦得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太快了,我......什么来不及感受。”
白从欢安慰着,“好了圣博,你先别说话,休息会。”
冷荻走向柳鸷旁边,“怎么样?看出什么?”
柳鸷摇了摇头。
陈离翡站后边抱着手臂,轻快道:“这画就不是个好东西。伤了我们的人,我觉得我们要以牙还牙,捅画一刀才行!”
白从欢翻了一个白眼,“你有没有脑子,万一这画和柳鸷本体有关,那岂不是把柳鸷给捅死了!”
陈离翡:“啊?那还是不捅了。”
柳鸷却把剑递给陈离翡,“你来捅,试试。”
陈离翡错愕:“......你活得不耐烦了?”
“不,相反,我怀疑,画里另有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