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荻说:“柳鸷,你坚定自己的选择,不用怕他。”
秦为墨不悦,义愤填膺着,“你们俩不要太过分!”
......
面对秦为墨的质疑,柳鸷不想多做解释。
柏封棠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性的,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如果柏封棠死了,那唯一知道她流金血秘密的人就此消失,他们之间的契约也消失,没人可以再胁迫她。
几个人在争执柏封棠的生死时,完全忽略了当事人的看法。
柏封棠那间房,静悄悄的。
秦为墨不善言辞,辨不过冷荻和白从欢,柳鸷又一直缄默。这彻底惹恼了秦为墨,“我不参与你们的行动,小翡,你现在退回原来的位置。”
柳鸷反应过来,迅速喊了一声,“谷栖夏,你快往东移一步,堵住了陈离翡的退路。”
一道撞击声响起,谷栖夏先一步抢占了空道。
片霎,陈离翡幽怨道:“墨墨,我没移成功。”
冷荻哈哈大笑,“柳鸷,你很聪明。陈离翡,你的反对无效了,你该走的那一步,已经完成了。”
原本七比三的局面,变成八比二。
秦为墨气得大骂柳鸷,可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哪懂得什么脏话。骂来骂去,只有那几句。
“柳鸷,你这样有违道义!”
“柳鸷,你不能这样坏!”
“柳鸷,你会后悔的!”
柳鸷:“......”耳朵都听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柳鸷不会后悔。她自认为,是个只爱自己的唯我主义者。
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只要活下去。
活下去回到现世界,找到哥哥。
见柳鸷毫无反应,秦为墨气得涨成红扑扑的关公脸,气咻咻地说:“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一步不动,你们就别想妄想滥杀封棠。”
冷荻轻嗤,“等黄沙淹没你的呼吸,我倒要看看你在兄弟和保命之间如何选择。”
柳鸷在脑海中盘桓,按目前的位置,秦为墨应该是在倒数第三步。
屋顶已经降到柳鸷的头部,沙粒淹没了柳鸷的眼睛。
柳鸷握住棋子,大声道:“时间紧迫。同意的人先动起来。大家听指挥——”
罗圣博说:“等等,柳鸷,我怎么知道你的指挥是对的。万一你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们一个一个推出去杀死怎么办。”
柳鸷没生气,淡然道:“也是,那我不说话了。冷荻,你最熟悉这个游戏,你来?”
“好。”
曲皓尧反对:“那我不相信冷大姐。我要柳鸷来指挥。”
这两人真不省心。
柳鸷提议,“这样,冷荻指挥,我复核,可以?”
至此,两人才作罢。
冷荻指挥,谷栖夏原地不动,曲皓尧北移一步,白从欢北移跟上。柳鸷西移一步。
南北走向完成。
紧接着,金千菲西移一步,冷荻北移跟上,接着就轮到秦为墨了。
“圣博,你等着秦哥北移了,你往东移一步就行了。”
“那秦哥要是不移呢?”
“那我们就陪着你秦哥一起,给柏神陪葬。”
灰头土脸的柳鸷松开了棋子,放任自己平躺下身体,获得一个微小的喘息。
而后,从袖口里掏出一颗山楂糖丸,塞进嘴里,一丝酸甜感在口腔内泛开。
这是那天在阙庭喝汤药时,柏封棠喂给她的糖。
后来两天,柏封棠还派人送来了药和糖果。
柳鸷没有吃。她觉得最苦的不是汤药,而是当她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但命运却要她将生死权交由他人之手。
无可奈何,才是最苦。
亦如此刻,秦为墨心若磐石,岿然不动。
柳鸷舌尖翻卷着糖果,看着像静静的赴死,实则脑中思绪繁杂。
时间,在华容道中焦灼了起来。
屋顶越往下沉,淹没柳鸷的后背。
沙粒实在太多了,陈离翡受不了,娇气的咳嗽着:“墨墨,你快移动,我受不了。而且甜甜他法力高强,不会有事的。”
“不行,小翡。”
冷荻提醒着:“秦哥,陈离翡能力弱,最先死的可能是他。”
华容道中传来陈离翡虚弱的声音,“墨墨,快点,这沙粒要吞了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小翡?”秦为墨艰难抉择。
柳鸷想到了,她脸趴在缝隙口,获得一丝喘息,大喊着:“秦哥,你当柏封棠是兄弟,那陈离翡呢?他不是你发小吗?他怕女人是你的错吧?你从前对不起他,现在又要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他去死吗?”
柳鸷字字诛心,直戳秦为墨的心窝,他痛苦的嘶喊着:“小翡?”
“小翡?”
华容道内,无人回应。
“啊——”秦为墨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嚎,紧随着是一阵哐声。
他动了。
移向北。
华容道的左下角空出。
冷荻催促,“圣博,东移。快点。”
“冷姐,我搞定了。”罗圣博东移完成,让出了正南方的整个出口大道。
“好。柏封棠,你出局吧,破完这个龛,我会向庭长认罚的。”冷荻的声音冰凉凉的穿过华容道的众屋。
但柏封棠没有动,只是轻笑着,略带苦涩的问:“柳鸷,你也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