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令藻开学买了辆小电驴后,越睢才知道,原来陈令藻骑车如此风驰电掣。
陈令藻对自己的车技稍有了解,默认越睢的动作,并嘱咐他:“不准有其他动作。”
越睢点头应下,抱住陈令藻的腰,把侧脸贴在他的后背,满足微笑。
陈令藻腰杆绷得紧直,努力克制自己想逃开的动作。
“要走咯。”
“嗯嗯。”
*
两人回到宿舍。
越睢把包放在陈令藻座位上,贴在陈令藻旁边,依依不舍:
“陈小藻,我要走了。”
陈令藻换了鞋,坐在椅子上正在发消息,头也不抬:“嗯嗯。”
越睢蹙眉,莫名来火,蹲下:“陈令藻。”
陈令藻抬头,“嗯?”
“我要走了。”
陈令藻笑:“知道了,你说了好多遍了。后天不就回来了?”
“那你不能挽留我一下吗?”越睢依旧不满。
陈令藻挑眉:“我挽留了,你就不走了吗?”
越睢真的点了头。
陈令藻笑容愈深,摸摸他的头:“去吧。我在宿舍等你回来。”
越睢头发有些粗,陈令藻摸着有点扎手,不过摸习惯了,粗粝的触感也还不错。
越睢沉默一会儿,搓搓陈令藻的脸,捧着他两侧脸颊,挤出一点肉,“你这两天有什么打算?”
“嗯,有个社团活动,然后就在图书馆或者宿舍吧。噢对了,还有写生。”陈令藻把越睢的手拿开,“晚上会给你打电话的。就两个晚上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越睢不爽。由奢入俭难。他以前晚上也不能一直和陈令藻一起住,但是上大学之后,几乎就没和陈令藻分开,睡觉都一起睡的。
他不爽要和陈令藻分开,更不爽的是,陈令藻一点也不觉得。
陈令藻观察越睢,约莫能猜出些他的心理活动,清清嗓子,凑到越睢耳边,忍着羞耻:“好吧,我也会想你的。”
越睢心脏悸动一瞬,锐利的视线登时射向陈令藻,似笑不笑。
一脸“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的样子,引得陈令藻直笑。
陈令藻催他:“快去吧,别误了飞机。”
“不许催我。”
越睢恐吓他,“找人监视你。”
陈令藻翻个白眼,踢他:“能得你。快走。”
被骂了一顿,越睢舒坦了,再次重重拥抱陈令藻,仿佛要把陈令藻在他怀里的位置都牢牢记住。
“晚上要接我的视频。”
“知道了。”
*
越睢走后,陈令藻和另外两名室友一起吃了饭,回宿舍,洗过澡、收完衣服,随便拿了本书看,等越睢打视频。
“藻哥,打游戏吗?”
舍友邹友喊陈令藻。
另一名舍友胡亦阳正在和邹友一起打,哀嚎:“藻哥救救我们吧!老邹那号我带不动!”
陈令藻放下书,走到两人身后观摩一番,战绩没一个正的,应下:“等我更新版本。包C不包赢。”
……
VICTORY。
屏幕第三次出现胜利时,邹友泪流满面。
“藻哥,不,陈哥,你,是我的神!”
邹友猛地抱住陈令藻狠狠摇晃,“这就是躺赢吗?我爱了。下把可以换我玩瑶吗,你朋友会不会玩射手啊陈哥。”
“能拿到就玩吧。”陈令藻对陈哥的称呼接受良好,“她什么路都能玩的。”
胡亦阳调侃邹友:“抢人家女生玩的,出息。”
陈令藻不赞同:“不能性别歧视啊,老邹技术没问题,女生玩得好的也有很多啊。我玩累了,就喜欢奖励自己一局瑶瑶。”
邹友附和:“就是,英雄怎么还和玩家性别绑定啊,谁都能玩!”
胡亦阳自觉没理,认错。
三人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开游戏。
……
黑夜里,陈令藻突然睁开眼。
心中一悸。
好像忘记接越睢的电话了。
陈令藻从床上爬起来,悄手悄脚下床,拿起桌上的手机,进了卫生间。
手机开机,陈令藻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点进微信,卡顿几秒,越睢的聊天框出现了99+的标志。
好厉害的手速。
陈令藻每日一问,这样的真的是直男吗?
陈令藻做好心理建设,给越睢拨过去电话。
电话迅速被接通,耳机中传来越睢不满的声音,“怎么是电话?我要视频。”
视频邀请弹出,陈令藻连忙小声道:“我在卫生间,没开灯,你看不见我的。”
“视频。”
越睢沉声坚持。
陈令藻无法,只得点击同意。
视频点开,越睢屏幕里还是只有一片黑色。
“陈令藻,打开手电筒。”
陈令藻蹲在墙角,慢悠悠哦了一声,眯着眼在屏幕上点点,终于打开手电筒,“喔,有了。”
越睢单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只见屏幕的黑漆漆涌入光亮,变成一块白乎乎的颜色,蹙眉,“这是什……”
话未说完,他顿了半秒,反应过来,正对镜头的应该是陈令藻的锁骨和一小部分胸膛。
“嗯?你说什么。”陈令藻没听清,下一秒移动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小声,“手电筒好像只能照背面,稍微有点反光,你将就着看吧。”
幽暗灯光下的陈令藻白得可怕,暗黄的光晕让他像是从老照片中走出来的人,几乎没有活人感;这两天宿舍空调坏了,卫生间闷热,陈令藻的额发被浸湿,从镜头里看,像是刚从水中走出来。
一滴汗珠自陈令藻下颌滑至下巴尖,他毫无所觉,任由汗珠滴落。
越睢声音喑哑:“嗯……”
“陈小藻,趁我不在勾引我?”
陈令藻震惊。
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令藻被高温燥得不行,耐心告罄,破罐破摔。
“是是是,勾引了,然后呢?你能怎么样?”
反正越睢也不会当真。
他们直男都是这么玩的。
陈令藻蹙眉,热得有些恶心,只用衣服下摆扇风还不够,仗着镜头有限,越睢看不着,直接把下半衣服撩起贪凉。
“等你回来跟你一起睡?行啊,我答应了。”
切,越睢除了强迫他一起睡,也没别的本事了。
直男也有直男的好处,啥都不懂。本事就那几样。
等越睢回来,他再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反正不是第一次做。
……
还有这样好事儿?
越睢努力稳住心神,喉结滚动,没反驳,竭尽全力控制声线,嘴角控制不了,只能让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一些:
“生气了?”
陈令藻睨他:“没有。”
“有事就说,我要睡觉了。”
陈令藻简直像一只挥爪子的、喵喵叫的小猫。
生气了就对你爱答不理,还要嘴硬说没有生气。
分明就是生气了。
越睢在床上坐起来,这样的姿势好像他和陈令藻是面对面蹲着,哪怕隔了两张屏幕。
越睢大拇指触上屏幕中陈令藻的脸颊,指腹微痒,就好像他真的摸到了一样,指尖陷入柔软。
越睢忍住笑意:“是我错了,是我胡乱生气。”
“所以好心的陈大人,可以告诉我,你是为什么错过了我的消息吗?”
陈令藻哽住。
陈令藻火焰消下。
心虚。
他能说是打游戏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