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裴说道:“我去找天君才得知你的仙格被他拿去了,之前一直闭关没有为你考虑周全,是我不对。”
玉裴说出关这才多久,沈万竹得知对方出来后第一件事居然想着自己,如果真是单方面思慕或许比现在这样,明知是竹篮打水却还是下意识地去为对方付出来得好。
“这能怪你什么啊,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很满足。”沈万竹把杯子放桌子上,南渡在一边举了个水葡萄吃,视线终于从他二人身上收回落在别处。
玉裴说坐得端正,目光紧紧落在沈万竹脸上,满眼笑意,“万竹啊,你跟我讲讲上次离开后你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沈万竹歪过身,面向玉裴说,“称不上有趣,我在计都城遇到一个小姑娘,她是个孤儿,流浪到计都城后跟那里的人生活,不幸的是计都城牵扯到影渊族的事里被灭了,那个姑娘是唯一幸存者,她为了复仇吃了素冥纸娘,不仅报复影渊族人还有上天庭的人。”
玉裴说听得认真,“所以黑风君是因此受的伤?”
“嗯,我当时得知情况后只是觉得活该。”沈万竹说完意识到玉裴说不喜欢他走极端思想,便拿起酒杯抿着,“计都城的事上天庭不知道怎么定论,不提了,这事挺没趣的。”
“你说的有理。”玉裴说没有像往常着急让沈万竹‘迷途知返’,而是说,“事情既然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一方绝对的黑白了,我想天君不会再计较对错,更应该把精力放在处理后事上。”
沈万竹略吃惊地看他,手里的杯子捏了捏,打趣道:“看来闭关真挺管用啊,能想得更通透。”
玉裴说笑意更深,“我从前总觉得天下所有事都会有个绝对的黑白,总有一方错得更深应该负更多的责,闭关这么久,听神尊教导想开了很多,更多的是因果不虚。”
沈万竹道:“还真有个有趣的事,有个很像你的人,还是墨云仙君座下的弟子。”
“你说的是清音吗?”玉裴说扫视周围,找到人,他朝前边扬下巴,“他就在那儿。”
沈万竹随之望去,谷清音还真在不远处,他今日穿得正式,一丝不苟,正端坐着听那一桌人讲话,那人目光所向的女子便是他师尊墨云了。
跟沈万竹猜想的差不多,那女子不施粉黛,着红袍,一头墨发半截处用发绳系起,素雅不苟言笑,跟徒弟一样只听不说。
沈万竹视线稍微往前移,果真看到了古千钧,他也不说话,一排坐三个沉默的雕像,不知道谁这么能讲能笼络住一圈桌子人,在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时看见站手握酒壶的张连民。
还真是意料之中,张连民总是在热闹中心。
“我们这一去能凑齐古千钧谷清音张连民这几个人是挺有趣的。”沈万竹又本能地瞒住南渡存在。
玉裴说懵懵道:“竟然没有南渡大司加入,他看起来很关注你,从坐进来就看个不停,你们还不够熟悉啊。”
沈万竹道:“噢……他也在,没什么存在感,我给忘了。”
玉裴说却笑起来,“和我想的没错,你一定能和他走到一块。”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沈万竹不解地问,想起张连民那一通分析,不会玉裴说也这么认为?
玉裴说点头,“你二人身上特质太过于相像,我想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你们会相处得来。”
“那是因为他装得好,你不会想知道那张皮下藏着什么。”
玉裴说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又给沈万竹倒满酒,“你能透过表面看到他什么人,不是更能说明你们相处得来么,这仙界有几个人能看到其他面?”
“我们之间还是别聊其他人了。”沈万竹脱口而出,明白过来自己话后意思,不聊别人聊我们,好像更没有可聊的,想到这里心情又郁闷起来。
玉裴说当然也是看懂他为什么垂眼,关于他们更长远的确实没有,但眼下确实有一个,“桃园会结束到下一次闭关有一些时间,关太久了我还真想去人间热闹的地方看看,你带我走走怎么样万竹?”
话一出沈万竹愣愣地抬头看他,甚至有点不可置信,所以这一段时间就会是他们最后的回忆吗,虽然残忍但有过总归是比没有好,想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舌苔上酒后那点甘甜重新回味,“多久…?”
“下一次闭关什么时候这个还不够具体,但一个月总归是有的。”玉裴说也拿不准,这是他从神尊那里争取出来的,这一场情劫总归是需要自己渡过,一个月到底是去割舍还是醉生梦死。
沈万竹偏过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