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连民也画完了阵,拍着手起身见醒神的两人,露出笑:“沈兄你怎么总逗一下清音啊。”
沈万竹已经踩上阵圈,随口道:“因为他年轻啊。”
他不喜欢小孩,但逗一逗还是可以的,谷清音虽然不是小孩了,但呆呆的,就很适合开开玩笑。
张连民看起来没有被说服,不解道:“为什么对清音是逗小孩对我总是冷言嘲讽呢沈兄,你这心都偏到哪儿去了。”
张连民本意上就是朋友之间损两句有话就说,但其他人看来像是争风吃醋,他说完话发现南渡和古千钧各露出异样目光。
等人都踩上阵图,脚下圆圈扩大,随着金光几人消息在庙里,离冬雨山有一些距离,传送中环境在快速闪,只有红橙黄绿蓝靛紫颜色闪来闪去。
不知道古千钧为什么突然要说话,语气颇为认真道:“因为他像裴说。”
话一出场上每个人脸色各有各的精彩,被开玩笑的对象谷清音只是抿了抿嘴,他当然知道玉裴说和沈万竹之间那些传闻,或者说上天庭稍微爱听点坊间传闻的都应该知道这事。
当年虽然北派的人都反对梵天,大家心知肚明本质上并不是多赞同沈万竹做法想为他辩解,而是为了南北派多年恩怨出手,但玉裴说不一样,他当年坚定地没有虚与委蛇地站出来,竭尽权力护着沈万竹。
即便无果,沈万竹被打回西海那些日子都在明里暗里找关系,当时玉裴说本身就在为渡劫准备闭关,因为沈万竹的事误了时间,沈万竹出来后又是分身不顾突然出关的危险前来撑场子。
至于沈万竹,早有人明确他飞升前就是个断袖,这两人又都才貌双全,难免不让人遐想连篇,当时上天庭一次桃园会引发了一场两人爱与不爱的辩题,虽说是仙官之间闲聊但实打实地争辩许久。
最后结果就是谁也说不过谁,最大的原因是玉裴说这个看起来爱意最明显的人修得无情道。
如果爱怎么修,如果不爱为何三番两次付出。
张连民则是沉默地连连点头,他觉得古千钧说的一针见血,谷清音身上那股呆滞带着点温柔安静的感觉太像玉裴说了,而他本人更是知道沈万竹对玉裴说有那心思,一个人愿意在你最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对谁来说都容易动真感情。
青藤不知情,他不懂情情爱爱,就只能看他们每个人神色,他第一个注意到了南渡那张板着的脸,几乎能想象出来本尊脸上这个表情有多渗人,好在现在这张皮本就潦草显得正常,不然一些情绪流露出来不好收拾了,这么想着他就去看主人公。
沈万竹平日虽然称不上开朗,偶尔也是不吝啬自己的情绪外露,至少爱皮笑肉不笑吧,但现在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眼睛居然有一些柔软的静默。
只有张连民知道这种情绪不多见,但他在看玉裴说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突然提到玉裴说换来一片沉默,从不怕冷场的古千钧突然考虑起来,他提玉裴说是不是算揭开了沈万竹的伤疤,即便沈万竹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但他更愿意看沈万竹张扬的样子,这样有一丝伤神的样子实在奇怪。
加上他能共情沈万竹那种大概爱而不得的感情不由得心软,主动挑开话题,“到冬雨山我可以试试能不能用灵力缓解兽化,再等待黑风的消息,揪出那个人。”
话题转得太生硬,没有起到一个良好的缓冲作用,只有谷清音点了点头。
直到冬雨山氛围一样冷寂,沈万竹走在前面,那外跑脱了一袖子系在腰上解热,他心思的确走飘了,从听到玉裴说这个名字。
他才恍惚地意识到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沈万竹在感情上从来不是个游刃有余的人,相反他总是会一头栽进去,用张连民的话说就是不长记性。
可是他想啊,感情这种东西如果能收放自如又怎么好意思说爱,沈万竹从前确实风流,不过他跟那些来者不拒只顾下半身感受的人不一样,大多时候他确实不是主动挑起这个关系的人,但他会认真考虑,有感觉就在一起,感情中也不会模棱两可,用心去喜欢去爱人,当然大多感情都只够停留在最你情我浓时候。
他是这么想,一世一双人的确听起来俗气,但喜欢就是喜欢,沈万竹这么想不见得另一方是这么想,在他们眼里他是个情场高手,所以默认他的感情也是像自己想的那样相逢一场做做戏,甜蜜完提裤子谁也不认谁。
结束几段同样结尾的感情后沈万竹孤身一人很久,父母离世后他一心修行,寡了三五年,再次心动,是玉裴说,某种程度上说他是第一次主动想挑起这段感情。
为什么出来后没有再提过,沈万竹比那些看热闹的人更明白,他跟玉裴说没有结果,既然如此他是不是该酌情考虑这段感情他愿意毫无保留栽进去,那玉裴说呢,如果他不愿意沈万竹迈出九十九步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