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停在他面前,一个尖锐的东西挑起他下巴,沈万竹直接拍开,发现好像是指甲。
什么变态癖好,留女鬼那么细长的指甲。
南渡识趣收手,朱红长指甲隐在宽袖里,“说什么不乐意见我,那现在是想念无涯殿的浴池了吗中书君?”
沈万竹现在看不见对方脸反倒是能冷静不少,此次来只是为了直接打断猜忌念头,
他一步靠近,不给南渡拒绝机会,直接两只手伸过去,两拇指按在南渡眼睛上。
即便如此突然南渡的眼皮都没有跳动下,反而很平静,沈万竹按得比较用力,能摸出皮下眼球形状,所以南渡眼睛无事,这一刻沈万竹都不知道自己松了多大一口气。
南渡怎么可能好心到如此无私地步?这天下若真有为他赴汤蹈火的人在也绝对不会跟他沾边。
沈万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语气都硬朗不少,“计都一行我深体验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痛,所以前来提醒大司,我的东西也该给我了吧?”
南渡却瑶瑶头,“你说你不爱欠我人情,等你哪天真不欠了我再考虑给吧。”
沈万竹自知眼下敌不过,便只好忍着脾气好声道:“天枢司的事已经结尾了,天庭也没有因为我的事牵连你,你哪来的脸说我欠你人情?”
南渡慢悠悠往前走,若有所思道:“比如镜关那一次,是我将你身上的戾气隐掉了。”
说起镜关沈万竹确实记忆深刻,如果没有猜错当时意识模糊之际看到的就是南渡,
所以南渡早就看出他身上不对劲,还帮自己隐瞒真是居心叵测。
南渡偏过脸,指背隔着沈万竹眼睛上的纱布轻蹭过,语调懒散:“比如,中书君的眼睛。”
好不容易按回去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又生生拽出来吊在喉咙,沈万竹当即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南渡将手搭在沈万竹肩上,毫无痕迹地注入一道力,等沈万竹身体慢慢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沈万竹四肢像被塞了棉花,强撑着往后退一步,只有嘴是硬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渡移过去一步弯腰轻松扛起沈万竹,感受到肩上的沈万竹身体僵硬成一根竹子没忍住撩拨道,“难得你主动找一次,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沈万竹这会还认为南渡这是在侮辱他,只是被一个人扛着头不得已下垂,脸就立刻充血。
脑门磕上微微曲进去的地方—腰,沈万竹向来是个独来独往的人,边界感太强以至于对肢体接触敏感度是常人的好几倍。
这一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怒道:“你大爷的找死呢!”
人按原弧度扬过去,沈万竹双手先伸了下去,于是摸到了床,他人刚脱离南渡,就见那人影紧跟着膝盖踩上床。
“你做什么?”虽然这句话在此时此景听起来像话本里良家妇女遭到好色畜生胁迫的台词,但他是真信了那些关于南渡的传言,对方越沉默沈万竹就越恼火,“大司座下几百个弟子现在都不够满足的吗?”
南渡倒是很欣赏沈万竹这佯装临危不乱,试图扯开话题激怒他的样子,他伸手一把掐住沈万竹的下颚,“毕竟他们都不如中书君漂亮。”
沈万竹还是第一次听人夸自己用‘漂亮’这个词,尤其是从南渡这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没有夸人的意思!
高位者对低位者的夸赞往往带着侵略,就像狮子抓兔子夸漂亮,那只能说明要生吞活剥了。
而现在的沈万竹还不如兔子,一双能跑的腿都没有。
对方手指掐着他的下巴,指甲刺进皮肤,沈万竹手绕到背后指腹搓了搓狐戒,居然真歇菜了……
南渡看起来并不着急,他懒洋洋道:“我昨夜跟封禅对弈,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沈万竹蹙眉,什么跟什么?
南渡嘿嘿一笑道:“他说我落子声像在给黄泉路铺防滑地砖。”
“?”
南渡见沈万竹错愕的表情,自己也不解地歪头,“不好笑吗?”
“你比这笑话好笑。”
“我倒是觉得好笑,便让他多活几天。”
“你当日说他不该死的那么潦草,是为了什么事?”沈万竹心生一计,他再扯东扯西拖时间,一炷香过去他不就强行被送回去了么。
“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看来我的笑话的确让你放松了点。”
沈万竹还没来得及接一句话,人的阴影完全割离视线里本就不多的光线,紧接着脑门一凉,额心灵台被强行打开。
一股寒流顺着脑神经通向四肢、五脏六腑,扩散全身,犹如甘霖降落,复苏全身经脉。
两人紧贴着额头,鼻尖被动触碰在一处,两股灵力环绕周身最终和谐地融在一块。
沈万竹呵出的鼻息刚好喷在南渡上唇位置,片刻后落下薄薄的一层汗,像融化的松脂滑过唇面。
无论谁稍微错位就能碰到对方的唇。
如此强大的灵力横穿在自己体内疏散各处脉络,四肢渐渐恢复力气,沈万竹指上的狐戒亮起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