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竹眼里来活快,“看看你碗里的树精。”
铜碗里的树精因为来到这里汲取了灵气状态好不少,枝条开了小叶子,沈万竹拿过碗说:“天界有一颗扎十八地狱通大罗天的古树可净化万物,你把它扔上去试,看看什么东西附在上面。”
“天界有这好东西也不能给咱用啊。”
“东西做出来不就是为了给人用?”沈万竹说着往清泉一边走,这里哪里灵气最纯就是古树扎根地,一般邪祟难以靠近所以古树不需要谁刻意守护,它自有灵。
不远处白云低浮,香气缭绕,头顶逐渐罩上阴影,越靠近自身经脉处流通的灵力越充沛。
瞧见后张连民利索往地上一跪,“冬雨山遭遇变故小仙前来查真相,未经允许踏入此地,愿诸神谅解。”
磕上三头,古树很有灵性,一条枝垂进铜碗里,紧接着一股红烟浮在碗上。
“这气不够纯,而且不是妖气。”沈万竹低头一闻,红烟吸进鼻,见明夷依然没有反应,“而且浓度很低,即便附在凡胎上也不会威胁生命,顶多发癫神志不清。”
“太不应该了,这只树精上已经很严重了,怎么可能对凡人没有危害?”张连民犹豫着,选择把树精放出来。
没有铜碗隔体,树精融进土地,生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泡。
“我来。”沈万竹双手齐齐放在树干上,闭眼,灵力互通,魂灵开眼。
脑海中浮现这只树精初次中招时刻,眼前血水喷涌,夹杂各种妖类嘶吼声,场面混乱,树精在被抓到了腿,极力溜出场最后困在一张蛛网中,再后意识混沌眼前一片黑。
通灵结束,沈万竹抬手擦掉鼻血,“冬雨山附近可是有大量妖兽横行?”
张连民道:“有,而且相当严重,大多百姓在此地扎根祖祖辈辈不肯离开,我只好设下结界防邪祟,这些妖兽修为不高爱拉帮结派经常为了争修行宝地打起来。”
“你有没有注意过附在人上的东西和附在妖上的有区别?”沈万竹这会不认栽尝试用树干把这手上的法器解开,磨来磨去手腕搓出红都没解开。
张连民低头沉浸在情绪中说:“浓淡区别,妖上的浓,凡人身上淡,但两者伤害极高最后都会变成走兽,而且这些走兽比妖还残暴,法力强到我的结界都拖不住!”
沈万竹毫无人情泼冷水,“你这结界八百年前连我一道符都受不住,能拖到现在可想而知那些妖的修为有多差劲。”
“沈兄。”张连民仰头看他,“你为何如此刻薄?”
沈万竹哪里觉得自己说的有错,指了指树杈:“还有更刻薄的没说呢,怕你拿个绳吊死在这里。”
张连民白一眼道:“反正这些走兽兽人我没抓到过,所以还得你亲自跟我去查。”
“星宿阁那老头百年前压我入阵出过一份力,跟他讨仙格的事还不如找天君。”沈万竹甩甩胳膊,周围扫一眼并没有发现玉殿三个字。
“你还真敢想,当时贬你去地府的指令可是天君亲口下的,没把你抓进去不错了还给你解印?”张连民收好碗,再仔细瞧了眼沈万竹手上若隐若现的红绳。
“那就动手,我自己的东西还得求别人给,什么破规矩。”
“呃,沈兄,我突然想起来这法器是月老所造,咱这样,去找月老解锁以你现在的法力足够收拾那些兽人。”张连民拳头拍手心,“打月老总比打天君容易吧!”
沈万竹真犹豫了一瞬,最后的选择不尽人意,张连民一脸苦相地跟着他进大殿。
守门的天兵一瞬间提神醒脑握紧武器,席上欢声笑语戛然而止,都定定望向这两人,前者泰然自若,后者头低得腰要对折。
忠心上座位有一道纱罩在前,巧妙隔开视线,看不清座上人尊容,沈万竹每向前一步座下的翼虎便多露一颗犬齿。
“诸位不必如此看我,沈某今日来只是想请天君高抬贵手,把仙格解了。”沈万竹自觉止步,座上的人没有讲话,底下嘘嘘声如浅潮抚摊。
“天君。”沈万竹直言说,“当年东海回来走火入魔是我道心不稳活该遭罪,六百年囚禁冰牢,该赎的罪我自觉赎完了,您老人家记仇不管冬雨山百姓死活我总要去管。”
“中书君慎言。”一旁白须围星点袍的老仙起身对天君一礼,“老仙管星宿千年,守护的神格仙格不计其数,只是中山君的仙格过于凶悍,今日趁此机会交由天君妥善保管。”
明眼人都看出这是在未雨绸缪,以沈万竹脾性早晚要找星宿君麻烦,所以干脆上交天君,把这烫手山芋扔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