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回忆像缱绻的溪流一般,轻轻撞击着舒然心脏。站得久了,舒然的脚有些发麻,刚一动,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江砚眼神一慌,立刻伸手扶住她。指尖触到舒然的腰际时,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松开手,低声道:「对不起。」
「没事。你……为什么知道我家住哪儿?我……」
「进屋说吧,你在外面站太久了,会冷。」
江砚抬头,望向这个从他生命里消失了七年的女人,神色复杂难言。
舒然与他的目光相撞,什么也没说,只是扶着墙,缓慢地挪向入户门。
进屋后,江砚在舒然家里转了一圈。等她的腿麻稍缓,舒然去厨房倒了杯水。两人面对面坐下,她开门见山地问:
「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你带的那个孩子,是我和你的吗?」
「什么?」
舒然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脑子里仿佛断了一根弦,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今天在日料店,你抱的那个小男孩是谁的?是你儿子,还是你弟弟?」江砚见舒然一脸茫然,索性把话说得更直白些。
「你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的?」
舒然仔细琢磨他的话,终于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一阵无语。
他该不会以为,她会像那些霸道总裁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未婚先孕,偷偷给他生了个儿子吧。
这脑洞也开得太大了。她是那种人吗?
「嗯,那小家伙和你挺像的。他……是不是我和你的儿子?」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确实发生过关系。他也因此被舒然的父母扣上了「故意伤害」的帽子。按时间推算,白天见到的那个小男孩,极有可能是他的。
「他当然和我像,因为他是我弟弟,不是你儿子。我没有未婚先孕的爱好,在餐厅那么说,只是为了摆脱相亲对象的纠缠。你想多了。」
舒然总算明白他今晚为何而来。难怪——他出狱这三年,虽然同在一座城市,却从未找过她。
如果是因为舒妄,以及她在日料店说的那些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我完全想错了?舒然,你该不会是为了撇清关系,故意不承认舒妄和我的关系吧?七年前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很清楚!」
江砚盯着舒然的眼睛,信了几分,却又不完全相信。
他记得,这女人撒谎时,手会不自觉地捏住裤缝或裙边。他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些小动作。
「骗没骗你,你自己查一下就知道了。我说了,我没有未婚先孕的爱好。」
舒然坦然与他对视。
她的行为一切正常,看来那孩子真的可能不是他的。
江砚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再留下去毫无意义。他自作多情了,于是站起身道:
「行,我明白了。今天冒犯了,告辞。」
舒然坐在沙发上,目送他一步步走向门口,心里翻江倒海。七年的日日夜夜,换来的只是一句「今天冒犯了」。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突然冲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