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结界
“没有为什么。”楚连珩睁开眼,拄着床坐了起来,“水缚之阵,你为什么救我?”
“我就是为了救你啊。”
“我也是。”楚连珩轻叹气,“只要我知道,我就不会让你出事。”
他说给的人,似是聂笙移,又似是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你又欠我人情了。”
“是。”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不用,我现在就还给你。”
聂笙移抬起手欲施法,手却突然被楚连珩拉住,对方因为着急所以过于用力,没有防备的聂笙移猝不及防倒在了楚连珩的怀里。
一时之间,房里的两人都屏住了气。楚连珩的手,依然抓着聂笙移的手。
聂笙移的头抵在楚连珩胸前,听到了他沉稳有力,又明显慌张的心跳。
“如果我真的忘了一些东西,那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我吗?”
全然感受此时片刻亲近的楚连珩没有听到聂笙移声音极小的自言自语。
聂笙移抽出手,按着床边坐了起来。
楚连珩连忙解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豁出性命了,不管发生什么。”
“我没想豁出性命,那不是……”
谁让她现在这么弱啊。
“我豁出命,就是因为我还想要命,本来没准备之前我也不会贸然下去。”
“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我做什么会和你商量,我不会高估自己了。”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更什么都不用为我做。”
聂笙移觉得今日的楚连珩总是话里有话,他不直说,那她也就不问。她看着他,想起他毫不犹豫去矣埃河的那一刻,忽然有种感觉。
曾经的他,和曾经的她,可能是一样的人。但她不愿深究,一切也许早都写在聂湛平的梦里,她并不愿意去问。
“笙移,对不起。”
楚连珩说话时,聂笙移没有移开视线,她的感受再度清晰,就是这样,他面前是她,话听起来却像是说给另一个人。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不是这儿的人,是吧?”
聂笙移说的是问句,两人却都知道她说的是,你是天界的人。
“是。”楚连珩怕聂笙移再赶自己走,可除了被赶时的死皮赖脸,他没有任何能说得出口的,让自己留下的正当理由。
楚连珩的心跳依然急促。
“别惹来什么麻烦。”聂笙移起身,“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还是谢谢你,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的话,人情我会还的。”
“我不觉得这是人情。”
楚连珩的语气突然不再那么温和。聂笙移没往下接茬,而是又说了句,“我先走了,回去调息。”
“你是不是要去酒罗山。”
聂笙移停步,回头看着楚连珩,轻轻歪头似是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和你一起去。”
对于楚连珩一起去酒罗山的提议,聂笙移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径直出了屋子,没给任何回应。
等到调息结束,灵力比较稳定了,她出了院子,目的明晰,脚下生风,完全没发现此时就在院门旁站着的楚连珩。
楚连珩轻咳一声,聂笙移回头,他尴尬地用手背搓了下鼻子。
“你站这儿多久了?”
“没多久,你现在,是打算去找我吗?”
“不是。”
“那看来我来对了。”
“你非要一起去?你养好伤了吗?”
“养好了,非要去。”
“随你便。”
聂笙移转过身,走得飞快。楚连珩快步跟上,看来他要记牢聂湛平的话-其实我姐并不介意别人做什么不做什么,只要你别碍事就行。
酒罗山的白日并没有酒香,一路上,聂笙移也丝毫没打算借助楚连珩的嗅觉找石酒。进了山,她直接去了那天见到石酒的树林。
不出所料,石酒果然还在那里,而且是同样的模样,依然是一片树林中最粗壮的那棵大树。
石酒昏昏欲睡,树干同他本体鼻子差不多高的地方有微小的起伏,这起伏带动了脑袋上的树枝与树叶,一晃一晃地,似在打鼾。
“石酒,石酒。”
起初,石酒没有任何反应,高处的树叶仍旧随着呼吸颤动。聂笙移清了下嗓子,略微严肃了些,“石酒。”
“嗯?”石酒出了声,没完全醒,感觉自己在做梦。半梦半醒间,它发出一声很响的鼾声,然后被自己的鼾声震醒。它抖了抖脑袋,树叶在碰撞间沙沙作响。
石酒定睛一看,“小聂!小聂!我就知道你会来。”
聂笙移看石酒的惊喜样,她知道,其实石酒根本不确定她会不会回来。
“你每天都从早到晚地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