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笙移小声道,“露水。”
聂湛平惊讶道,“还有露水的味道。”
聂笙移和楚连珩又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露水是什么味道?”
“露水就是……”聂湛平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也不知道,就是那种早晨,我形容不上来。”
聂湛平继续在周围绕着圈,一圈一圈地探着其他活物的气息。虽然到现在为止,他未曾感受到除了他们三个之外的灵力存在,可是他姐没让停啊,既然他姐让他找,那想必一定是有活物的,一定是他没发现,若是没有的话,他姐早让他停下来了。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不管用什么术法,他还是没有发现其他气息存在,他只能感觉得自己越来越睁不开眼。
“姐,我怎么这么困呢?”说罢,聂湛平转回身施法想尽快让林中活物现身,不过右手刚举起来,他不受控制地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又醉了,又睡着了。
聂笙移照旧将聂湛平弄上大树,同时在三人所在之地设了个结界,同楚连珩说,“睡吧,明早就知道了。”
“你睡吧,我守着。”
“行。”聂笙移也没客气,反正她没守夜的打算,更不会提出换班。
又一日,聂湛平依然是被唤醒的,只不过这次聂笙移没说别的,只叫了他两次,他就睁开了眼。
聂湛平睡眼惺忪,不明白他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的屋子。阳光照进他的眼睛,他意识到不对。
这哪是他的屋子,这分明是林子。
“姐,这哪啊?我怎么在这儿啊?”
“酒罗山。”
“酒罗山,青禾说的那座山?青禾呢,她没和我们一起来吗?”
“她回家了。”
“回家?什么时候回家的?她昨天下午还和我在一起呢?我知道了,是不是解溪大晚上把她赶走了!”
“不是,是我让她回家的。”
“噢。”聂湛平想问,但没敢多问,话题便转了回来,“姐,那我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啊?是我睡觉的时候你带我来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你前日就来了,已经在这儿待两夜了。”
“不可能,我昨天明明和青禾……姐你说的是真的?”
聂笙移点了下头。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没印象就没印象吧,可能是石酒的原因。”
聂湛平十分不解,“石酒是什么?”
“回去了再和你解释。”
到了崖边,聂笙移看了眼手心的小石块。青禾说矣埃河的东西怕酒味,而酒味只有晚上才出现。
她重新幻化出绿尾,没有实在气息的绿尾仍是飞不到矣埃河边。
“你想去矣埃河?”
“我需要去。”
“那怎么不去?”
“当然是有我的考量。”
楚连珩朝天上看了一眼,想起了昨天的飞禽,以及聂湛平一直说的活物。方才绿尾的碎片散了一地,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里有气息的只有我们仨。”
“我知道。”
“我去吧。”
没等聂笙移说话,楚连珩已经飞到了矣埃河边。而聂笙移的“不”字,没有飘到他的耳边。
聂湛平立马跑过来,看着河边的楚连珩,“姐,你让他去的,你告诉他这河会卷人了吗。”
“没有,我也没让他去。”
河边风平浪静,聂湛平道,“看着好像也没什么事呢。”
聂湛平说话的同时,楚连珩朝山上的聂笙移挥了挥手。
下一瞬,楚连珩的手还没放下,他身后的河水突然涌出半山高,像一块巨大的水布,接着立刻卷向岸边。
聂笙移下意识用千折带捆住楚连珩的腰。楚连珩和千折带一起被卷进矣埃河的水柱里。水柱旋转的速度很快,像是凭空冒出一个漩涡,力量大到聂笙移拽不住千折带,甚至她被千折带拽起,也要被带进空中漩涡。
她越试图带回楚连珩,那股水柱的吸力就越强。聂笙移飞到半空,眼见马上朝矣埃河那边落下。
那水柱似乎离酒罗山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聂湛平劈断了千折带。或者准确来说,劈断千折带的是两股力量。
聂笙移察觉到了楚连珩的灵力,千折带被劈断,她被推开,重重回落摔在地上。
水柱回到水中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风平浪静。矣埃河依然静静地在山下流淌,仿佛没有过水布,水布也没有旋转出过漩涡。
聂湛平蹲在聂笙移旁边,“姐”,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不敢轻易扶她。
聂笙移站了起来,不顾满身的土,视线一直未离矣埃河。
“两日后这个时辰,如果我没回来,去找解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