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酒罗山
聂湛平坐在林中一棵根部盘根错节令人眼花缭乱的大树上,一只脚踩着凸起的树根,另一只脚晃来晃去,看着他姐拿着根树枝走来走去,一会戳戳这儿,一会戳戳那儿,不知道在戳着什么。
他原本指望楚连珩去问,他姐不耐烦的话,他还能看场热闹。就算他姐不说话,看楚连珩吃瘪也是个热闹。不过呢,这可不代表他对楚连珩有意见,他对楚连珩和解溪可不一样,解溪那是冤家,楚连珩是……至少此时此刻在如此无聊的酒罗山,他算个能出声的活物。
但是……这个活物没有任何声音,聂湛平往下一看,这个人就站在他一边,还站的溜直。他看了半天,这人只在他姐被石块绊了一下踉跄时伸了下手,但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真的过去。
他姐倒也没有真的摔倒。
无趣,甚至无趣。无聊,甚是无聊。
本来到的时候就下午了,聂湛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再一睁眼,星星挂到了天上。
三人一人躺在一棵树上望月亮,聂笙移和聂湛平都跷着二郎腿,楚连珩则十分平整。
“姐,你下午干嘛呢?”
“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活物。”
“所以……有吗?”
“没有,挺奇怪的,就算去不了矣埃河,没道理山也空了。”
“是啊,不对,今天不是来了两只鸟吗,就不应该放走,现在好了,一个活物都没有了,不对啊姐,下午也有鸟飞来着,你怎么不抓啊。”
“你怎么不抓?”
“我……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到底需不需要吗。”
“不需要。”
“那假的也不行啊,假绿尾连那河的边都没碰到。”
聂笙移脑袋里想着矣埃河,明走不行,暗走没有路,这可怎……挖一条不就好了。再一思索,这儿的山体也不是能挖就挖的,魔界六城,难道就没别的地方有捻珠鱼?辛展也真是不靠谱,竹简还能被抢走。
忽然,不知哪里飘来一阵酒香。聂湛平嗅了嗅,怪好闻的,又使劲嗅了嗅。
“姐,你闻没闻到香味?”
聂笙移感觉了一下,“什么味?”
“有点像酒……有点花香,还有点果香,桃子,有点桃子味。”聂湛平被酒香吸引,仍旧闻得认真,“好像还有一点露水香。”
“露水什么味?”
“也不是露水,就是清晨太阳刚升起的味道,诶,变了,又变了,什么味啊,闻不出来啊怎么。”
“茶香。”楚连珩其实并没闻到除酒味外的其他味道,他只是想起聂笙移最喜欢白茶香。
聂湛平稍稍起身看向楚连珩,“茶香?绝对不是,是花香,想不起来什么花了。”
听得云里雾里的聂笙移坐起来,“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酒香果香又茶香的。”
聂湛平扭头,“姐,很香,你没闻到吗?”
聂笙摇摇头。
“不是吧姐,你以前比我鼻子好使多了,这么明显的味你没闻到?”
聂笙移再度否认,“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费力才闻到意思概括的酒香,“不就是有一点点酒味,哪来那么多味。”
“可能是你死……离开的时候……”聂湛平一时猜不出来原因。
“随便吧。”聂笙移没打算深究,直接跳下了树。
聂笙移指着司命的酒坛,“这个酒香更纯。”
太上老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丫头,你再好好闻闻,你仔细闻闻老夫这坛。”
聂笙移再闻了闻,又闻了闻司命的那坛酒,不好意思指着司命那坛酒道,“我还是觉得这……”
司命得意道,“她可是这儿鼻子最灵的,她说我这坛更好那就是我这坛更好。”
“小丫头只是鼻子灵,又不懂酒,老夫不服。”
“青禾送的糯糕,你尝尝怎么样。”
“笙移仙子,我这次又加了一味料,以前你不说吃多了有点腻吗,这次绝不会腻,你尝尝能不能吃出来是什么。”青禾像献宝一样,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连珩道,“闻已经闻出来了。”
聂笙移听到这话,下意识闻了一下,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闻到。又试了几次,还是什么都没闻到。
没有大吵大嚷,却面如死灰。
“上神,我的鼻子好像不好使了。”
楚连珩从回忆中抽离,跟上聂笙移姐弟两人。
“姐,你闻不到真是遗憾,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层香味的酒,还不混杂,掺到一起也不奇怪。”
“行了,我知道了。”
聂笙移让聂湛平循着酒香找过去。楚连珩从怀里拿出一个已经被磨出了毛边的香囊。
“你问问这个。”
聂笙移接过香囊放在鼻子边,没闻到任何气味。她拎着香囊袋子晃了晃,试图让它散发出该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