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墙上出现的霜花凝起又落下。小月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氿声先看到了小月,青烟在一瞬散开,她沉声询问:“何人?”
“是与我共同来此的友人。”氿儿说道。
小月心急的跑到氿儿身边,又有些戒备的看着另外的两人。“你可有事?”
氿儿摇头。她的手仍被老妪握着,氿声也把她们护在身后。她想到母亲,一时有些恍惚,再开口,那些扰了数个日月而积攒的敌意和悲愤;如同一场置身雨中的火,在慢慢熄灭了。
“她们……算是家人……吧?”
老者看向她,左眼上方的那颗痣撼动着她的心,“孩子,我们当然是。”老妪双手包裹住氿儿的手掌,“你也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受委屈了。”
“我这些年一直有愧。”老者垂下眼睛:“年轻时总想着为了家族的长远牺牲一些也不算什么。但我从来没想过丫丫到底愿不愿意;说到底,还是她离开了,才意识到。我太自私。”
“甚至都不配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丫丫。
像一颗石子落水,泛起涟漪无数。母亲也这样叫过氿儿。白衣的她总是笑;会看自己跌跌撞撞的奔向她。
母亲,左眼上也有一颗痣。
不知为何,话就从氿儿口中脱口而出了:“您是位合格的母亲。她……一定不会怪您的;我很爱您。”
老者眼间有些润,她看着氿儿不住的点头:“好孩子……我也很爱你。”
一天已经将要结束了,老者安排着大家都去歇息了。她一个人渡在空荡的殿内,背影佝偻着,杵着木杖,落寞着走向将要燃尽的焚香炉,牡丹台上的白牡丹常开,见花,如见爱女。
此香原是她最爱,自她离,便厌香,思念成疾。
·
往住处走去,路过一池。
明月照此处,那池水会泛着光。
氿儿看着有些出神,总觉得熟悉。那池水却也不是死水,潺潺的流水声似曾相识。
“氿儿和姊姊简直一模一样。”身旁的氿声看着她说道。
“嗯……”氿儿回神。
“还记得这吗?氿声看着池水对氿儿说。
氿儿摇头。小月在水边蹲下,用手拂起水波。“这水好像有呼吸哎。”她小声的说。
“可能吧,但是这些年没那么明显了。”她牵着氿儿走到池边,“当年就是你母亲把它当什么一样。”
夜中有萤虫翩舞,她继续说道:“听尊者……不,母亲说,姊姊她小时候每天都要到这池水边来坐上一阵,感觉真把它当作活物了。”
“但说来也奇怪,好像这池水还真孕育出了什么灵;母亲知道以后就把它作为了内门的守护灵,到我有记忆的时候,我看到过姊姊和池水玩球,一抛一接;这池子可会逗姐姐开心了,小时候要去有人欺负她,它就会升起水柱去淋其他的那些小孩。”
氿声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像是想到什么傻事:“我的姊姊哦,有的时候真的不太聪明。她竟然把1自己去后山花好大心力挖出来的白玉石也投进了池里。”
“后来呢后来呢。”小月不知何时凑到了她的身边,一脸听故事的期待样子。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氿声低落下来,“姊姊后来走了,这池水也像是知晓了一样,再没出过什么生气儿。可能是灵散了吧哈哈。”她调笑着说完,有些难掩的惆怅抑在了心底。
“走吧,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氿声转了话,向前又走了几步,唤着氿儿和小月。
“来啦,走吧姐姐。”小月回头看氿儿。
“嗯,就来。”氿儿跟上了两人,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