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月和任梨梦沉默不语地沿着河边向前走,任梨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有些意外节目组居然真没派人跟着。
“梨梦,你喜欢韩泰吗?”
李初月停下脚步,轻抿嘴唇,目不转睛地看向任梨梦,“韩泰和你们娱乐圈的人不一样,他很单纯,你......既然已经和沈行之眉来眼去,没必要再招惹韩泰了。”
“初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任梨梦微微歪头,眨着一双大眼睛,余光仍然观察着寂静无人的四周。
“你明白的,梨梦,我......喜欢韩泰,你能不能离他远一点。”
李初月定定地望着任梨梦,明明眼前人面容熟悉依旧,可这一刻她清楚感受到岁月的残忍,她们不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甚至看不懂任梨梦的一举一动,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容不得她不多想。
“我对你和他一直一视同仁呀。”
任梨梦笑眯眯地走近李初月半步,目光终于转向李初月,李初月明显感受到任梨梦此刻眼底的平静,她就知道,任梨梦早就看出来了她喜欢韩泰。
“梨梦,对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你什么时候这般不择手段了,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把韩泰牵扯进我们的事情?”
任梨梦右手漫不经心扬起,轻揉着有些晕眩的太阳穴,缓解着风吹后更上头的醉意,笑吟吟的双眸带着水光潋滟的温柔,“初月呀,你可能真误会了,我如果想牵扯其他人,手段不会这么低级的。”
她身体微倾,缓缓凑近李初月耳边,状似亲昵地虚抱着李初月,轻轻的声音随风飘散,“倒是你,对梅香剧院说得挺多,有没有讲讲当年的事情?”
任梨梦温温柔柔的语气看不出丝毫情绪,却让李初月心底立刻一惊,下意识剧烈地推开了任梨梦。
“我们的问题不在当年,你应该道歉的不是现在吗?”
任梨梦幽幽的目光望向脸色突变的李初月,她相信,这次李初月能听进去她的话语,就像这一晚上李初月没再随意拿她作笺。
其实,她对韩泰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眼神和语气看似热络了些,由于韩泰和她父亲的师徒关系,在所有人眼底她的行为举止很正常。
只是任梨梦太懂得李初月的敏感多虑,也更懂她的患得患失。
“如果你再把我妈牵扯进来,我保证,下一次不会是这些小打小闹,梅香剧院的演员老师挺多的。”
借韩泰警告李初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任梨梦这些天看得很清楚李初月更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她只是懒得费精力,但多年职场沉浮,她早就不像十几岁那般非黑即白,李初月所谓的不择手段从某种程度而言倒也不错。
她如今看似纵容的背后,是因为如今的李初月不值得她严阵以待。
“任梨梦!”
李初月听懂了任梨梦带着温柔刀的威胁,她猛得瞪向任梨梦,很快却又不得不低头,眼圈泛红,语带苦涩的哭腔。
“......梨梦,我没有故意和剧院说吴老师和你的事情,只是徐总他们一直追问,我迫不得已才说的,他们今天的安排不是也没成功吗?剧院的演员那么多,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出现这些事,我......只是一时糊涂,你知道我的家庭的,我真的没有退路,每天都好害怕......”
“初月,这里没有别人。”
别演了。
应付李初月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喝酒还是有些影响了任梨梦,任梨梦现在头昏脑胀,有些烦躁,敷衍都不想再敷衍李初月。
“只剩两三天时间,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任梨梦轻轻说完,双手轻揉着太阳穴,面无表情地走过李初月,朝酒店方向走去,吹风似乎不能醒酒,她决定赶紧回去睡觉。
走过两个短桥,任梨梦随意望向旁边小巷的目光忽然一滞。
她放下双手,下意识看向寂静的周围,而后重新看向小巷,秀眉微挑,似嗔似笑地道,“行之哥,这么巧?”
“我等这么久,也算巧?”
沈行之尾音低哑,斜倚在褪了色的白墙旁,修长的指间夹着半燃的烟,猩红火光明明灭灭。
他抬眸注视着任梨梦,长睫在眼睑投下鸦羽般的浓密阴影,深邃目光比身后无边夜色更加浓稠,仿佛蛰伏的猎豹盯住猎物,深不见底的黑眸带着致命吸引力与侵略性。
月光肆无忌惮地漫过沈行之绷紧的肩线,危险与蛊惑在暗夜下交织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