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向前走,任梨梦希望,沈行之也不要困于过去。
再艰难也是过去,他们就算放不下,铭记在心之后,也要继续前行了。
勇敢的直面伤口,才能让伤口在阳光下重新愈合。
哪怕,沈行之对主持的态度和她对黄梅戏有一点点类似,任梨梦都衷心想帮帮沈行之,无论是为了曾经的行之学长,还是为了她开始学主持的初心。
鬼使神差。
眼前是任梨梦亮晶晶的一双大眼,即便站在戏台阴影处,隔着周围众人,也明亮得让沈行之完全无法忽视,那是比灯光更能温暖人心的照射。
沈行之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余地,心比脑更快给出了答案,他下意识微微点头,不愿让这般的明眸皓齿因他黯淡半分。
好似很多年前,他们大学第一次搭档主持前,同样熠熠生辉的汪汪大眼,藏着小心翼翼的刻意漫不经心,“行之学长,下周你和我搭档吧?”
此刻的任梨梦没有那时候的拘谨,但目光如炬的清眸仿佛带走了岁月的痕迹,让沈行之下意识放缓呼吸,即便她提起的是他抗拒多年的事情,沈行之也没法拒绝。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学长,有学长在我就安心啦!”
注意到沈行之眼底无言的迟疑,任梨梦原本浅淡的笑意漫上眼角,颊边笑涡漾开层层涟漪,灼灼眸光坚定地敲定了这件事,也带走了沈行之所有犹豫。
沈行之定定地望着任梨梦,敛眸轻轻道,“好”。
任梨梦已经重回黄梅戏舞台,他或许也该试试拿起曾经的话筒。
那些充满遗憾和痛楚的往事必须笑着撑过,否则,他如何能面对眼前人,只有勇敢地过去了,也许,他们才有未来。
“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儿!今儿个咱们这城里可热闹啦!大家好,我是今晚主持人任梨梦,这厢有礼了!”
演出晚会开场,灯光渐亮,舞台一侧,任梨梦身着一袭湖蓝色中式旗袍款款而出,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一双明眸顾盼生辉,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言语间用着梅市人最熟悉的方言。
“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大家好,我是今晚的主持人沈行之。”
舞台另一侧,沈行之身穿一袭藏青色长衫,迈着沉稳而矫健的步伐缓缓走来,他嘴唇微微上扬,带着自信而亲和的笑容,步伐稳健有力地来到舞台中央,并肩站到任梨梦身旁。
二人一起微微躬身,向观众致意,动作优雅而从容,一人一句完美配合着感谢了所有该感谢的合作方。
“戏曲是乡音,黄梅是乡愁,作为梅市人,这次跟随咱们节目再次来到繁县古城,让我感觉真是回家了般,行之哥,你今天体验下来有什么想和咱们大家分享的吗?”
任梨梦接地气的主持风格一下子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开场后,她重新说回了普通话,但言语间的亲切感和活力满满无时无刻不感染着台下观众。
此刻台下人山人海,繁县特有的百家宴长桌布满整个中央广场,随着任梨梦和沈行之间笑容满面的互动也将欢乐的气氛洋溢在广场的每个角落。
“那可太多了,梨梦,以前光听你提咱们梅市好山好水好美味,这一周随着《山海》节目我终于有这个荣幸感受了,让我流连忘返,就像大家桌上摆满的黄梅酒,酒香浓厚,让人难忘!”
作为主持人的沈行之也少了几分平日的寡言,他淡淡勾唇,带着笑意的深眸仿佛融化的月光,皎洁疏离外多了几分温和。
“那行之哥今晚可要多喝几杯,咱繁县的黄梅酒可都是咱们父老乡亲自己酿的,大家说好不好喝?”
刻意昂扬的提问带动了全场氛围,任梨梦笑着继续道,“咱黄梅戏里啊,酒可是个'老熟人',老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么热闹的现场,怎么能少了《酒家人》,请大伙一起欣赏咱老伙计繁花剧团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