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名叫李冠,他们一家原本是在阔县城内开了一家粮食铺。
两个月前,蒋崇的管家突然来到粮食铺,希望李冠家的铺子以后能专门为他们县府提供粮食。
李冠的父亲作为老板自然很高兴,便欣然答应。
谁知后来县府偷梁换柱,污蔑李冠父亲给送的粮食里面掺了沙子还发了霉,便以不良商家的罪名将其押入大牢,并且没收了李冠家里所有的粮食和财产。
这还不算完,蒋崇还让李冠兄弟三人筹到一千两银子才肯放了他们的父亲。
据说像李冠家这样遭遇的还有其他商户。
李冠一家本来就被没收了财产,根本筹不到银子,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杀人越货的主意。
我想一定是蒋崇想重回上都,所以刚到任就想做出点功绩来,又可以大捞一笔来贿赂上级,所以才弄虚作假,不顾普通百姓的死活。
“可你们不该杀人!”我愤然道。
李冠将头磕的很响,辩解道:
“那观主是因为不肯配合,我们才在争执之下失手杀了他!”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他们如果发现钱财丢了,一定会去报官,我们连赎回父亲的钱都还不够,要是也被关进大牢,父亲和我们兄弟三个都会死啊!所以不得已才下了杀手。求贵人开恩!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不敢再做恶了!”
李冠的两个弟弟就是那个给我们开门的微胖道士,还有被我的钢针刺瞎一只眼的人,他们也跟着哥哥一同求饶:
“放过我们吧!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心里也很难受,如果不是蒋崇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如果不是救父心切,他们也许不会作恶,就只是城里普普通通的买卖人,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
可是,杀人就是杀人了,杀人就要偿命,我还是不能放过他们。
朔川这时候恰好醒了,抖擞了几下头,自责道:
“公子,是属下失职,属下闻到迷香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才……公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
我将这三兄弟杀人越货的事告诉了朔川,并悄悄告诉他,把这三人带走都处理掉。至于其他小道都是无辜被逼,便免于一死。
我回过头看向门口的许月胧,她大概是匆忙出来,衣服穿得都不够整齐。
我上前帮她整理衣领,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她身后有门槛。
被门槛一拌,她身子向后倾倒。我敏捷地抓住她手腕,将她拉回来。
此刻,我们的距离也就只有一个手指那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体香。
就像刚刚在房间里,虽然漆黑一片,但是我能通过她的体香和她身体动弹时荡起的水声,感受到她的玉体真真实实在我看不清的眼前是多么动人。
那时我整个人都是焦躁不安的,如无数蚂蚁在我心上爬动。
然而我也知道许月胧一定是很害怕的,所以那时我尽量做到毫无破绽的冷静,连呼吸都控制的很好。
此刻她手里拿着油灯,跳动的火焰映着的雪白肌肤上,腾起一抹朦胧的潮红。这使她乌黑冰冷的眉眼都显得柔和起来了。
她那对骄傲的薄唇微微张着,我忍不住想伸出手轻轻抚上去,然而我默默攥紧了拳头,控制住自己不该有的冲动。
许月胧就像一只傲娇的小猫,我若是稍有放肆,她可能就会伸出她的利爪,然后再也懒得理我。
我松开她的手腕,安慰道:“没事了,今晚可以安睡。”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瞅瞅旁边昏迷不醒的姚甸叶和褚右河,道:
“甸儿妹妹和褚记室怎么办?”
“放心,等朔川回来,我们一起把这两个送回房间。”
她思索片刻,道:“我不放心甸儿妹妹,一会儿我同你们一起送她回去。”
我点点头,示意她和我一起坐在门槛上。
大雨初歇,天空中薄纱般的云彩后面,一轮圆月若隐若现,清辉铺洒在院落中的杂草和台阶上。
雨后的空气中飘荡着清新的草香。偶尔也能听见屋檐上的雨水流下的嘀嗒声,然后檐下的水坑倒映的明月便漾起了波纹。
从前我不大喜欢下雨天,可是现在却不一样,许月胧就坐在我身边。只要她在这儿,就连雨后微凉的晚风都有种甘甜的味道。
我看着许月胧的侧颜愣了神,她好像发现了,便瞥了我一眼,突然道:
“朔川怎么还不回来?”
看来她并不大想和我多待,我当真如此惹她讨厌!
我心里轻叹一声,朔川却正好回来了。
最后我们将褚右河和姚甸叶送回了房间。
朔川在陶家多年,经验多了,闻到了迷香就有了防备,所以醒得比较早。
至于姚甸叶和褚右河,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由于昨日雨下的太大,山路泥泞,马车难行,所以暂缓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