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习惯藏着伤又不是你的错,”
“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是我有错。你怎么还反过来跟我道歉?”
林阙轻清润的眼眸在阳光下震颤,他疲惫又震惊的摇了摇头,供氧不足的脑袋开口又无从反驳。
陆迟没有再与他争论,方才还握着定制钢笔签署合同的手,此时触上林阙轻额角,微深的肤色与阳光下白得发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林阙轻的头几乎被他宽大的手掌罩住。
Mary送餐的时候,陆迟正在休息室里给林阙轻轻柔的按摩脑袋。
陆迟知道自己的秘书说话办事皆有分寸,没有避开她,只让她将食盒放下,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旁若无人的替林阙轻按揉。
林阙轻闭着眼靠在陆迟胸膛上,耳边挂了陆迟的蓝牙耳机听一些轻音乐,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来人。
Mary没能见到“妖妃”的真容,只远远瞥见一点侧脸,但就这一眼,她就觉得应该立刻弃用“妖妃”这个称号。
无他,实在是太好看了,和他们想象中传统的妖妃角色不同,这位气质出尘,远远看上去宛若谪仙一般清冷,在阳光下就像最夺目精致的琉璃,看一眼就让人心旷神怡。
和他待在同一片空间,连空气都清新起来,怪不得老板会被他迷住,人之常情罢了。
不过,彩云易散琉璃脆,他看起来也是真的脆弱,浑身萦绕着一股病气。
Mary贴心的将餐盒放在床边的桌几上,趁机打量了一番,自家老板一改在人前不苟言笑的样子,手下动作温柔又细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人夫感。
对老婆好的才是真男人,Mary觉得这份工作她还能再干十年。
Mary出去后,林阙轻被唤醒。
“我去桌子上吃吧。”
他一向规矩守礼,即使是在陆迟身边众星捧月的,也没把他惯出半分不得体。是以,他看着陆迟将汤匙递到他唇边,鸦羽般的眼睫扇动,有些不好意思。
“这里没人,破个例行吗?”
陆迟笑着低头,视线撞进他躲闪的目光中,到底是破例了。
林阙轻吃了几口后,陆迟喂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拿起他不小心沾了汤渍的手,就像给弄脏爪垫的猫擦爪子一样,用纸巾一根一根细致的擦拭。
边擦边告诉他一会儿孟光会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回避。
林阙轻咀嚼的动作很慢,咽下嘴里的饭菜后,才开口:“不用,那天应该把他们也吓着了,当面道一下歉比较好。”
他垂下眼,有些自嘲地笑笑,随时会发病的疯子怎么能不吓人呢,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也就只有陆迟不仅不走,还上赶着接手他这个麻烦。
正当他又胡思乱想间,口腔里充斥了一股讨厌的味道,他下意识蹙起眉头,却听陆迟闷着笑的声音问他:“你知道你胡思乱想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动作吗?”
“唔——”林阙轻神色不改的咽下他讨厌的胡萝卜,疑惑的看向陆迟。
“这里会轻微皱起来,这里会盯着手看。”陆迟点了点他的眉弓还有眼睛。
林阙轻若有所思的点头,第一时间思忖着怎么改掉这些习惯。
“别想了,你藏得再好我也能发现,就像即使你面色如常的把胡萝卜咽下去了,我也知道你讨厌它。”
“啊?”
原来陆迟一直知道他不喜欢吃胡萝卜,怪不得从前他们之间闹矛盾了,陆迟下厨总会把胡萝卜伪装成肉丁或是别的什么混进菜里。当时,他还以为对方是不小心的。
陆迟见他神情一滞便知道他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林阙轻在情感上一向有些迟钝,迟钝的陆迟觉得他不应该学艺术,应该去造纸厂当原料,毕竟没有木头比他更不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