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底下了一场大雪,京畿卫配合洛州参军把周边百姓商户的房子商铺都巡视一遍,有压塌迹象的限时整改,遇上穷困的由参军跟长史申请,府衙里出钱帮助休憩,而长公主带头在皇觉寺食粥,上京中各家女眷也各自捐钱捐米粮,林嫚以姜氏商号的名字捐了不少旧棉衣,布料看上去是旧的,但也是收的富贵人家不要的料子洗干净剪裁的,棉花棉麻则是新旧混在一起,这样领到的人家不会被其他人觊觎,至少不会冻死在今年的冬天。
两夫妻忙活好些日子才在腊月初七能好好在房里吃一顿晚饭,照例吃过饭在院子里消食几圈就洗漱打擂台,久违的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戏,闻着燃着的带些甜的香,程介本想打开些床帏散一散,但想到林嫚近些日子都爱闻这个香他就忍了下来,用手给床边的厚床帏重新压上,防止寒气进来,抚着林嫚的背道:“明日长公主寿宴,郑将军和魏指挥使都会去,驸马又是爱骑射的,免不了又出游戏,我得一直盯着,女眷那边你自己注意小心。”
“我们女人大冬天的能玩什么,最多就是在暖阁吃茶投壶,不怕冷的小娘子到冰面上去嬉戏,而且才下第一场雪,估计湖都没冻硬,长公主也不会随意让人去玩,这要是冰面裂了保不齐受冻风寒的。”
程介听着林嫚慵懒的声线,似是要入睡,想了想还是把心里憋了好几日的话说了出来:“明日你看,能不能带上芳芳一起去,她来上京几个月了,孝期也过了,这日日呆在府里烦闷,能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再者,有不少主母在,若是有看对眼的,家风好的,芳芳嫁过去也算是了了她哥哥的心愿。”
林嫚听到他磕磕巴巴说这话,不由翻过身子看他,程介被她这一举动吓得眼神躲闪,但想着自己也没坏心思,就又对上带有审视的眼睛。
“那你怎么不把慧娘带上,虽说慧娘小两岁,但也是交朋结友的年纪,你这厚此薄彼的,让我去做得罪人的事。”
“也不是叫你得罪人,慧慧我瞧着她每天出门比我还早,晚上回府还念叨着这个配那个,整个人忙碌的像个小蜜蜂,你要是带上她我也没意见,就是长公主那边不知道好不好说。”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瞟一眼低眉不说话的林嫚。
林嫚不知道程介究竟是什么个意思,但是他想着把人嫁出去也是想着好好维系两人婚姻的,索性方慧有的是机会带出去,这次她也想看看陈芳芳是不是跟程介一般想。
知道自己的话让自家夫人困意受阻,为了补偿,程介花了十二分心思讨好夫人,只把人哄得完事后摊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才作罢。
腊月初八一早,林嫚和程介同时起来,程介是去风雨无阻的练功,林嫚则是一边让碧珠给陈芳芳挑份不张扬的贺礼,一边让小丫鬟去映月楼说一声,提醒她穿着打扮。
等到程介和林嫚带着人走到二门,陈芳芳和方慧也同时到,方慧是出门去芳香小苑做事,本来说想着陈芳芳大冬天衣着华丽的不知道要去干嘛,见到程介扶着林嫚小心的走在石板路上才明白过来。
林嫚看到方慧在,打了招呼,大大方方的说是程介的意思,方慧也无所谓,本来林嫚的意思是她制的香给长公主做生辰礼理应到场,但是自己刚来上京,长公主的寿宴是何等的高规格,她怕自己礼仪不到位反而给林嫚带来麻烦,不如这次在长公主面前提几句,下次众人打马球玩蹴鞠时带上她,林嫚觉得有道理也就同意,只是这程介昨晚突来的一笔,倒是让她这个表嫂里外不是人。
方慧给程介行了家礼,程介有点悻悻的安慰几句,陈芳芳还算聪明,从见到程介和林嫚来了就收起显摆的举动,安安静静低着头等他两跟方慧说话。
等到老夫人收到二门的消息时,气的让人叫林嫚过来修远堂训话,人都已经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