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大小我真的不知道,就是画一个方块代表的而已,你要细看不如去工部那边找。”
程介听林嫚这般讲,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你这舆图有些意思,借我誊抄一下?”
林嫚无所谓他,只要求图不出屋,随他誊抄。程介听她这般说,自己一屁股坐下要找纸笔画,就看到旁边摆放的一沓纸最上面给林家老太太贺寿的礼单。
“就给祖母送人参、燕窝、鹿茸这些?我记得库里有个玉观音,一起拿过去吧。”程介看到礼单上只有药材补品之类的东西,一件金银器都没有,以为是老太太不喜金器,便这般问。
“祖母不信佛,金银之物送过去也到不了她手里,这些我直接提着给宋嬷嬷,还能入祖母的口。”林嫚知道他的意思,三年来从未上门见礼,当年回门也就是意思一下,连午饭都未吃就走了,现在程介估计也想吐一口当年的气,“到时你有空陪我一起进去给祖母行个礼也就是了,免得给人看笑话。”
“行,到时我陪你一道给祖母请个安贺个寿,至于寿宴,看看祖母的意思吧,既是她老人家的寿宴,主要让她老人家开心,我们做小辈的受点委屈有什么的,笑话让他们去说就是,反正是林家先闹出来的笑话。”程介虽是一心在伯府的盛兴上,但是当年回门受的嘲笑以及了解往事,让他更看不起林知青,林嫚当年说林家的事让他不要掺和,他也就抛到脑后。
中秋节中午家里人一起吃了团圆饭,程介便赶着一车好酒好肉到京郊外军营和同袍们一起喝酒吃肉,伯府里三个女人也没什么好一起看月亮的,老夫人中午喝了些酒,心里又高兴,晚上随着她们各自安排,林嫚便说带上两个娘子到东市去看灯看游街。
陈芳芳虽说是幽州长大的野孩子,但是自从出去过一两次,了解了京城物价,算着手里攒下的底气,也不再敢随意出去游玩了,今天由林嫚带她们出去,那有人兜底,她也乐得出去玩,便换上浅蓝的衫裙,和方慧一起等在二门处。
林嫚到二门的时候,正见两人说着客套话,望着陈芳芳头上的金钗和珠钗,便好心建议:“今夜人多,我建议陈娘子用个珠钗便好,其他的拿下来放在车里或者让人送回屋里,不然挤掉了就亏大了。”
陈芳芳看着林嫚头上只是一支银簪挽发,腰间只是一个香囊,衣裙也是普通的图案,才知道刚刚心里还鄙夷方慧无财无才,也不知道方慧会不会同时也在笑话自己,虽是这般腹诽,倒也听话取下金饰收好。
林嫚和方慧、陈芳芳一辆车,珊瑚、香茅和胭脂则是坐在车前,老刘待人坐定便赶着马从二门甬道出侧门。
到了东市口,一行人下了车,一路晃悠,方慧还好,陈芳芳今夜则是放开,慢慢的陈芳芳和胭脂便和林嫚四人拉开些距离。
方慧一路瞧着各家店铺前挂着的月灯、花灯,一边又问林嫚不是上元节才看灯的吗,怎么中秋阖家团圆拜月的日子也有。
“以前也是没有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上元、七夕、中秋、冬至这些节日,东西市各家店铺都会挂上灯,财大气粗的商会则是安排人游街或者搭戏台子唱戏杂耍,都是为了引客人,再有节日打折优惠,京城里的人家就不爱一直宅家了,乞巧拜月早点结束,娘子们就能早些出来逛街,这样人人都开心啦。”
方慧听到林嫚的解释,想着京城的人真的会享受,一行人吃吃喝喝地往前走,不一会听到前面有一群人高声喝彩,方慧好奇,拉着林嫚走过去,走进了才看到是东市有名的老字号酒楼在门前搭了一座灯塔,各种样式的灯把酒楼的招牌烘的是整条街最亮的景色,闹的大家喝彩的是几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在高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联诗,说出诗句里含了灯下挂着的谜题答案,则可以取了灯。
林嫚在酒楼门口临时搭的桌子坐下,随意点了一些餐食,便看向那座高达三层楼的灯塔,此时一层的灯已经被人尽数猜走,二层的也只剩了一小半,除了高台上的几名男子,还有一群围着的青年男女手上基本都提着灯,看来简单的都猜走了,剩下的只会越来越难。
正好一个男子说完自己的诗句,众人拍手叫好,台下的青年男子们脸上有了然的,也有嫉妒的,女子们都各个惊艳的看着那人,林嫚抬眼一看,那男子俊美的张牙舞爪,狂放不羁,最是激起女人们的征服欲,摇摇头,心里嘲笑这些女子。
喝了几口杏仁酪,林嫚看向周围的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心一意的看热闹,这时方慧拉着林嫚的衣袖,指着灯塔第三层的一个灯,是一个琉璃做的走马灯,轻巧之极,又活泼可人,看着方慧双眼不舍得盯着灯,林嫚招手叫来负责看灯的伙计,问了这个灯的猜法,是对对子,伙计把上联说出来便走了,林嫚想了好几个,等到众人都猜到那个走马灯时,林嫚带着珊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