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碧珠跟着管家在库房找到林嫚说的首饰盒,双掌大小,打开两层,上面放着的是珠钗、宫花、金银簪子,下面一层放的是两支钗,一支镶嵌了三色宝石,做凤翅状,工艺略粗,但也算是中上品,一支是红色碎宝石镶嵌在类似一棵树上,像绽放的烟花,碧珠略看了眼,有些奇怪,宫造的首饰还有这般的?难不成是看不上伯府,挑次一些的赏赐?但是珠钗和簪子工艺却又精细,只是珍珠品相次些和数量少些。
碧珠摇着头盖上盖子,跟管家登记好,便一路拿过去映月楼。一进楼,便瞧见一楼侧间摆了一个佛龛,这个她知道,是伯爷和陈娘子一起收拾出来的陈侍卫的灵位,每日供香供果,正堂放置的桌椅和榻也被陈娘子用府里送过来的布料包上,用的都是淡雅的色调,看起来清爽许多。
胭脂领着碧珠到二楼的卧房,见到陈芳芳卧在小榻上,手边放着一本书册,碧珠瞄了眼便收回来,把首饰盒捧上,说了林嫚的话。
陈芳芳坐起身看着胭脂打开的盒子,心里不由艳羡林嫚,这么好的东西,她竟然随便让个女婢便拿过来了,意思还是随着自己挑。
陈芳芳与胭脂对视一眼,只从里面挑出一两支珠钗和金簪,其余的连着盒子一起让胭脂放置在梳妆台前,用一个裁剪剩下的布将挑出的首饰包起来递给碧珠,碧珠连眼神都没变,自若的接过,并拿出一本册子将陈芳芳领走的首饰登记好并且让陈芳芳签字盖手印便离去回复管家。
陈芳芳虽是知道这是伯府的流程,但是被人盯着签字盖手印,确实如被人打了火辣辣的一巴掌,倒是胭脂安慰她道:“娘子也不必和一个女婢生气,虽说将军把陈家兄长的赏赐都给了娘子,但是这些钱财是娘子的底气,几支钗子,不过是伯府库房的一点点,算得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我无人撑腰,借着兄长的恩情,将军能待我好一年,却不一定待我好一辈子。”陈芳芳一边说一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挑出那只凤翅钗插在发髻上,“今日家宴便戴这个钗吧,配上那件月白的衫裙,素雅又不会冷淡。”随后有挑出一支珠钗和银簪递给胭脂,哽咽道:“从此这伯府里,我只有你贴心了,这珠钗和银簪你拿着,也算是你的底气。”胭脂拿在手里,望着镜中的陈芳芳,两人在上京城里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待到仆妇们开始熏艾草,点上灯,众人都聚在修远堂,女婢们把厨房送来的饭菜从食盒里一一摆放在圆桌上,杨妈见到都好了便请主子们过去入座。
大齐以前,讲究分餐制,一人一小几,有婢子轮流更换食碟,但大齐初期,许多武将是山匪、流民,甚至有关外的胡汉结合生下的武人,这些武将嫌分餐制不大气又麻烦,就在自家吃饭时,统一饭食,因此到了现今,讲究人家和设宴时还会分餐,而武将家里和平民百姓家里惯用圆桌。
此次家宴是为了欢迎程介凯旋归来,因此他坐在主位,大齐以右为尊,老夫人坐在右手边,旁边坐着的是投奔过来的方慧,林嫚坐在程介左手边,旁边则是新来的陈芳芳。
刚坐下,林嫚便瞧见对面坐着的方慧瞧着自己,等她回望过去笑了一下,却见到小妮子双颊微红垂下眼睛,似是羞涩。嗯?这有点不对劲啊,方慧这般羞涩是不是给错人了啊。想到这里,林嫚侧头看了眼程介,却见程介双眼盯着陈芳芳,陈芳芳也是双眼含情的望着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