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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钻入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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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赵梅低头认怂的一系列操作,受伤的人都没有报警,而是除医药费外,她单独给磊子赔偿一300块钱,给林娟赔偿了100块钱。

赵梅知道自己的丈夫李同仁极好面子,所以他的儿子不能有丝毫差错,更不能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发生,赵梅为了保住李同仁的面子和乌纱帽,四处借钱、各种求人,哪怕打落牙齿混血吞,她都得求个和解。

这事儿解决完后,赵梅还非常严肃地和王惠约定,她要王惠为李斌有病的事保密,千万千万不能让向华知道。

王勇为了妹妹以后的日子好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打那儿起,王勇就不再采购李斌烙的大饼了,又过了几个月,王勇带着店里的员工去了山河市开店,把原来县城的店关掉了。

王勇搬走后,烙饼摊生意越来越差,李斌在摊前的空闲时间越来越多。慢慢地,他结识了一些县城里的无业小青年,那些小青年经常带他去台球厅赌球儿。

突然有一天,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小青年拿着球杆和棍子,猛地冲进王惠店里好一顿□□,把王惠和李争争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犹如狂风过境,把所有现金都抢走了,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零元购带走。王惠当时想报警,李斌从后院墙缝里冲出来拉住她,“二嫂,别报警,是我欠了他们的钱。”

到了同年九月份,李武和王惠的小卖部彻底开不下去了,只要李斌一欠钱,那帮小青年就过来嚯嚯。

李武说过李斌无数次,他也听不进去,每次都无疾而终,他也让赵梅把李斌叫回去过,可每次叫回去都是吃顿饭就又回来了。

王惠不敢直接说李斌,更不敢报警处理,王勇搬走之前和王惠交待过:李斌这种从小被惯大的浑人惹不得,不知道你哪个字儿戳到他的点儿上,他就直接给你来个原地爆炸。

店铺转让那一天,他们一大早和接手的人做货品交接,交接完,李武和王惠走着回租住的房子。

这个小卖部自1991年4月开起来,到1993年10月关闭,刚好两年半的时间,小店最终以赔本赚吆喝的方式关闭了,同时李武和王惠两个人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也以失败而告终。

后来的后来,王惠在脑海里回顾自己的前半生,她才发现人真正能改变命运的机会真的不多,而这种机会一旦错过,就永远不会再来。

火车轰鸣声在不远处响起,王惠那种渴望挣脱农村禁锢,获得更广阔生存空间的希望破裂,一并破裂的还有她那渴望找寻自我的浪漫因子。

王惠愁苦地想:我以为只要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日子就一定会蒸蒸日上,可现在这日子哪儿是向上爬呀?一个受伤的李争争,一个骨肉分离的王昭昭,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小买卖也黄了,接下来,这一家子人可怎么办呀?

王惠陷入了愁苦,过了一会儿,她又讽刺地想,小店儿黄了,这下婆婆就没什么可惦记了吧?

后来,王惠回娘家看昭昭,林娟正好也在家,林娟特别郑重地问王惠:“小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店?去山河市开只属于你自己的店?”

王惠觉得林娟说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拉扯着一个三岁的李争争,还有一个昭昭牵着她的心,还有李武,怎么可能把李武撇在家里,自己出去开店呢?

王惠想了想,说:“我出不去呀大嫂,出去我跟李武这个家就得散。”

“你让他去山河市里找个活儿干不就得了?把争争带上,这有什么难的?你别先把自己绑缚住好吗?”林娟真是替她着急。

“我回去商量商量吧。”王惠低头摸摸争争的脑袋。

“你有你哥给你托底,他在那边儿的资源你都可以用,就是你哥让我跟你商量的,不以李家的名义开店,就以你自己的名义开只属于你的店。”林娟给她掰开了揉碎了讲,试图说服她。

“我明白的大嫂。”王惠无动于衷道。

后来,王惠没有和李武商量,她拒绝了林娟,她知道大哥为什么把店搬走,也知道大哥让她自己开店是不想和李家人掺合在一起,她知道大哥是为她好的,可兄妹两个的立场和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

王惠必须考虑李武的感受,她知道自己在大哥的帮衬下一定会越来越好,可她也怕自己越来越好,她怕自己太优秀,怕自己太能干,怕李武心理失衡,怕自己婚姻变化,怕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

有些女人一旦结婚有了孩子,就会浑身软肋、怕这怕那,所以王惠选择夫唱妇随,和李武一起回到广进村。

当她感到害怕的那一刻,她就把自我利益让渡给了另外一个人,她的主体性渐渐消失,真正变成了人们赞美的贤妻良母。

看啊!封建教条、舆论环境对女人的影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女人心甘情愿的将绳索套在自己的脖颈。

这些束缚让她不敢变好,不敢变强,她委身家庭,甘之如饴地依赖男人,自主自愿地钻入囚笼。

——

十月份,他们彻底搬回了广进村。

李武回去以后一度特别焦虑,他一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那时也不过才二十四岁,他转遍了县城里的所有厂子,都没找到适合的岗位。

他试图求助自己的父亲,可李同仁却说:“你从小就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去大坑里打群架,哪儿有合适的工作给你?都是你妈把你们几个养废了,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

李武听了这话,气愤中夹杂委屈,他说:“爸,你现在说这种风凉话儿有什么用?我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我还能回去上学不成?再说了,我为什么把城里的店关了?”

李同仁因为他们几个不好好学习而生气,主要是他战友家儿子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他在单位天天听人家说嘴,自己嫉妒得不行,所以到家后总是对他们几个阴阳怪气。

当然,他是个自视清高的人,为了树立自己刚正不阿的领导形象,一直不肯给孩子们安排工作。赵梅求不动李同仁,只能让李武把李斌带出去工作。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没看好你弟弟?”李同仁摘下眼镜,把报纸放在一边,“你弟弟什么时候学会打台球的?什么时候染上赌球的?你这个当哥哥的管过没有?”

“爸!全赖我是吗?”李武气得脸都红了,“老三是个成年人,我怎么可能全方位管着他?再说了,就他那脾气我,我管得了吗我?”

李同仁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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