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景王妃可真是个大好人呐,不仅教我们纺织手艺,还帮我们找销路。”一位中年妇女满脸感激地说道,身上穿的拿自己纺织的布匹缝的。
“是啊,要不是王妃,我们家的孩子哪能有机会读书识字。”旁边的一位老汉附和着,想起自家孩子在王妃创办的学堂里认真读书的模样,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听说王妃还亲自带人修桥铺路,解决了我们出行的大难题。”一个年轻小伙兴奋地说道,“现在去县城卖货,路好走多了,来回能省不少时间!” 这些赞扬的话语,通过来往的商队、旅人,迅速传遍了扬州府乃至整个大晋。
马家在氏族之中的地位急剧上升,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各方世家大族纷纷对马家示好,或联姻,或结盟。马文才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联姻或者结盟的最好对象,在马家来说,自然是正主儿。
马家老宅热闹非凡,时常有各方宾客前来拜访。马太守因儿子的成就,在家族中的威望达到顶峰。尽管马母张氏依旧对他冷眼相待,整日在静扬山庄吃斋念佛,不理会外界的喧嚣,甚至连马太守派人送去的礼物都原封不动地退回,但这并不影响后宅妾室们的阿谀奉承。
“老爷,您尝尝这是妾身亲手做的点心。”一位妾室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扭着腰肢,满脸谄媚地说道。
“老爷,您看我新学的刺绣,好看吗?”另一位妾室展示着自己绣着鸳鸯的锦帕,眼中满是期待。
这么多年,她们都知道老爷不会再有孩子,那老爷的宠爱就极为重要了,有了宠爱,才会有更多的赏赐银钱。没有孩子的妾室养老要想过得舒服,还是少不了私房钱的。
马文才和桓秋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时常广发请帖,也频繁参与世家之间的社交活动,利用家族的影响力,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支持。马家在他们的带领下,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时期。
然而,表面的繁荣之下,马文才与桓秋之间的关系却愈发紧张。之前关于民生与权力的争执,让夫妻二人陷入了冷战。
冷战只是手段,不是结果。直到这一日,矛盾再次爆发。
马文才找到桓秋,语气随意地说道:“秋儿,你收拾一下后院那几个偏院,秋香居和闻冬院都收拾了。”
桓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直视着马文才,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氏族之中,偏院一向是留给姨娘们住的,她一直以为,用不上的。
马文才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是几个美人,都是下属献的,收下她们能更好地拉拢人心,你不要小题大做。”他在心里想着,在这个乱世中,通过联姻、美人等手段来巩固势力再正常不过,桓秋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桓秋的情绪彻底爆发,她大声说道:“你为了权力,竟然要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佛念哥哥吗?”
马文才也被激怒,脖子上青筋暴起:“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收下美人是为了稳住那帮手握兵权的谋士,不这么做咱们拿什么夺天下?”他越说越激动,完全顾不上往日在桓秋面前维持的体面,“现在是乱世,心软就是自寻死路!” 他内心深处对权力的极度渴望彻底暴露出来,再也没有了往日在桓秋面前的温柔与克制。
桓秋后退半步,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他。记忆里那个会蹲在田埂上陪她看稻苗、笑着说要让百姓吃饱饭的佛念哥哥,此刻在眼前人身上半点影子都寻不到。这只是一个被权力冲昏头脑的男人。曾经那个与她青梅竹马、并肩作战的佛念哥哥,如今似乎已经被权力吞噬,只剩下一个追逐野心的躯壳。
“原来在你心里,大业比什么都重要。比我们两世的情谊都重要。”她声音发颤,眼眶通红却强忍着没落泪,“那你就带着你的美人、你的野心去争天下吧,我只当从前的情谊都喂了狗!”说完转身就走,裙摆扫过门槛的声音,像极了什么东西彻底断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