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清回从房中走出,月光如练,夜风萧瑟。
银针与剑尖相交,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又沉寂在此处。
渚清回直直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往日的微微一笑的嘴角,此刻已被定格在脸上,如果细看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愠色。她尽力地维持自己状态不被激怒,以防止自己的难堪被一个外人看见。
“我说错了什么?渚道友?早些时候我就想说,宁师姐对你本就无意,你不过是死缠烂打。你的占有欲太过强烈了。”林飒又一次侥幸闪过渚清回从左边袭来的银针,与其对视道
“林飒,你这措辞可真是刺耳啊。”渚清回在对视下,迅速调整好表情,又恢复到往日的状况。
只不过,眼神之中的不满与愤怒化成杀意,弥散在空气之中,她暗藏在外袍之下的手似乎是等待时机。
时机已到,“嗖嗖”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渚清回的银针似是长了眼睛,生了意志全部往林飒的方向袭来。
林飒身形一闪,手腕带着竹剑绕出一个青色的屏障,挡在身前,尽数躲过了渚清回的银针阵。有好几次,银针险些擦过林飒的耳朵。
“宁师姐她有自己的判断,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对于喜欢的人,事物有想要拥有的想法我能够理解,可你不能阻挠宁师姐。你没有资格!”
渚清回嘴角牵扯出微微的幅度,冷笑一声“呵,既然林道友如此大义凛然,义正辞严。那你最好别被我知道你有心仪之人,之事,之物的一天。”
渚清回的银针似乎是全都射出了,再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林飒不敢大意。
双方的空气中,暗潮涌动。一方拔出腰旁携带的竹剑直直伫立,一方则定在原地,直视着挑衅的那人,隐藏在外袍之下的手似乎还藏着些什么。双方气势汹汹,各不相让。
林飒的眼神微微眯起,道“不然你就如何?”
“不然我一定,横、刀、夺、爱。让林道友好好知道一下什么叫慨他人之慷。”渚清回说罢笑了一下,左边的眉梢微微上挑,一步一步,似乎是毫无恶意地移步上前。
林飒没有看懂渚清回的意图,往前走了一步,将竹剑直指渚清回,竹剑在月光的映衬下,隐约闪着光。她道“我想,你不会有这一天的。”
“这谁说得准呢?”渚清回似是轻笑,又似轻叹,望向那片皎洁的月光“爱恨嗔痴下的局,我们修行者也无法独善其身吧。”
林飒看着变幻莫测的渚清回满脸不解,却没有轻易随着渚清回的视线转移注意力。
她在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林飒的内心充斥着这种疑惑。
林飒再看着渚清回这架势,她看似毫无攻击性,但是她身边的灵力的波动显而易见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刚才渚清回给了她好多针,她也回敬了渚清回一片破碎的衣角。这柔柔弱弱的医修,真要下手个没轻没重,受了她的剑,伤着哪里了,宁师姐在演武场上不得打死她。
说到宁师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来着。
福至心灵,林飒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此事。
*
“宁师姐,你特地将我带到此处,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林飒在厅堂之外跟着向她招手示意的温长宁,穿过层层迷雾,来到一处隐秘的洞穴。
温长宁抬手施了个结界,点亮此处的烛火。
“我有一事,要与你讲明,但你得保证,此事一丝一毫不可向外透露。如果你不愿,我马上送你出去,就当没发生过此事。”温长宁严肃地注视着吊儿郎当的林飒,这让林飒突然也跟着紧张起来。
林飒试探道“师姐,到,到底怎么了?是我被执法堂抓太多次要赶我出门吗?”
温长宁这时看了一眼,疑惑道“啊,飒飒,你怎么又被罚了?别打岔,不是,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
“你,和小清回关系好吗?”温长宁缓缓道
林飒指了指自己道“我吗?还好啊。怎么了,和渚道友有关吗?”
“那她可曾向你透露最近她在研究什么?”温长宁眉间紧锁成“川”字,她反复踱步,似是在下定什么决心。
林飒弱弱道“我可以先听听看是什么事情再决定答不答应吗?”
温长宁看了林飒一眼,轻微颔首“好吧,那飒飒和我来吧。”说完,温长宁在洞穴入口处放入通行玉牌,带着林飒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深处,水晶肆意生长。温朝霜正在此处打坐调息,屏气凝神。
林飒刚一入穴,便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感觉到似乎是什么机密,林飒面上不显。
温长宁对温朝霜行了一礼“师尊,林飒师妹到了。”
温朝霜缓缓睁开眼,示意道“林飒,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