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洪天年突然起身再次拿起火钳化作赤焰锤,母亲也从袖中飞出十二枚铜钱,在冰魄使面前竖起一道屏障。
冰魄使脸色骤变,冷气凝聚霜雾快速幻化成冰矛利刃如雨滴一般从天而降。
洪成稠眼角挂着泪珠,无助的看着身后惊恐不语的百姓又回头看向父母奋力抵抗嘴角、胸口处渗出的血,还有脚底慢慢攀上来的霜花。
“父亲,母亲...”
“小稠...”母亲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幼子用最后的气力将他往外推了一把:"去招贤镇...镇楼观的青铜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失去所有力气,因为冰晶已经爬满脖颈。
“谁也别想逃...受死吧!”冰魄使双臂挥了挥衣袖,冰矛变成冰锥重重砸下,周边的气温瞬间冷了好几度,雾气朦朦。
冰锥撕裂罡气的刹那,洪成稠听见自己骨头里迸出火星炸裂的声响。
推搡他的村民们突然惨叫着散开——少年跪伏的冻土正在龟裂,地缝中涌出的赤红火焰将积雪蒸成翻滚的雾团。母亲被冰晶覆盖的右手突然抽搐着抬起,十二枚嵌进冰层的铜钱开始剧烈震颤。
"稠儿看火!"
父亲染血的吼声震落屋檐冰凌。洪成稠抬头时,看见父亲将赤焰锤重重砸进冰面,裂纹中喷涌的岩浆在空中结成九重焰环。冰魄使的霜刃距离母亲咽喉只剩半寸,却被突然倒卷的热浪灼成青烟。
少年瞳孔深处燃起鎏金纹路,三个月前矿洞里的灼痛化作奔涌的江河。他伸手抓向空中飘散的血珠,父亲咳出的鲜血竟在指尖凝成三寸火苗。
"千层烈焰·熔金!"
母亲脖颈的冰晶应声炸裂,十二枚铜钱裹着血焰冲天而起。洪成稠浑身毛孔都在渗出血珠,那些血滴未及落地便燃成漫天火鸦。冰魄使的银发瞬间焦枯,她尖啸着召来玄冰护甲,却被火鸦啄出蛛网状的裂痕。
父亲趁机将赤焰锤插入地脉,整个蟠龙镇的地底传来龙吟。熔岩顺着锤柄花纹逆流而上,在父亲脊背凝成赤龙虚影。"带你娘走!"他扭头嘶吼时,洪成稠看见父亲的眼球正在熔化成金液。
冰魄使突然捏碎腰间玉牌,十二根冰矛在虚空凝结成转轮。极寒罡风掀翻屋顶的瞬间,洪成稠看见母亲扑向冰矛转轮的核心——她的身体在触碰冰晶时碎成万千火星,每颗火星里都跃动着铜钱大小的火莲。
"用我们的血...点燃..."母亲最后的耳语混着火莲爆裂声传来。洪成稠发狂般捶打地面,飞溅的岩浆与父母消散的精血在空中交融,化作横贯天地的赤金箭矢。
当箭矢穿透冰魄使胸膛时,方圆十里的冰层同时汽化。蒸腾的白雾里,少年抱着焦黑的赤焰锤跪在深坑中央,四周散落着正在融化的冰晶碎片。他直到摸到颈间火铜吊坠开始发烫,才听见镇楼观的晨钟正穿透云层而来。
颈间火铜吊坠突然熔化成液态。赤红铜汁沿着少年胸口的灼伤渗入体内,在他心脏位置凝成赤龙盘珠图腾。
冰魄使倒在地上残喘着气,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图腾?你真的是尊上要找的召龙珠宿主!”
洪成稠不语,擦干眼泪,捡起散落一地的铜钱穿线挂在脖子上,拿起赤焰锤高高举起砸向冰魄使,一下...两下...无声,天地间寂静一片,看着冰魄使原本姣好的面容一点点变得血肉模糊,他觉得痛快极了,真痛快啊!
回头身后空无一人,村子里面却有袅袅炊烟升在半空,胸口传来灼痛感,眼角还是没忍住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