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她只是想看他的笑话。
稍黏的笑声从她的手指缝里渗出,伴随闷闷的鼻息、颤抖的发丝,顷刻包裹、腐蚀他应激的自尊。晨起奔波的几小时变成可笑的把柄,餐桌上的食物变成毒药恶水。一切的一切,明明确确地在提醒:
他再一次被她欺骗了。
脸上血色褪尽。
用尽全力,只有嘴唇能翕动半分,“……很好笑吗?”
“对呀!”
越想越觉得可乐。
盛意笑得止不住,扑去他的怀里,蹂躏那张扑克脸,“你好笨啊——”
梁雾青感到困惑。
温软的掌心,可以无视一切锐利棱角,将冷峻表情变得茫然。
他抿起唇:“什么意思?”
无法具体表述出笑的理由。
她就是觉得好笑、好傻——只是昨夜的随口一说,并不指望他做出如何大的改变,他竟然真的认认真真地做了。
盛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有如此分量,她的心里除了得意、开心,还有混合以后产生的其他不可名状情绪,像柠檬汽水,咕噜噜地在冒泡。
她说:“哪里有送早饭摆一桌的?”
“不知道你最喜欢吃什么,”他说,“你可以挑着吃。”
他希望每一步都是有效的。
对于盛意其实一无所知,他猜不透她的真心,对她的兴趣、喜好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几年前,只能通过大量的试错,寻求一个答案。
盛意松开他,招呼骆泽一起来吃。
他立即蹙眉:“不许。”
“就要。”现在的她特别乐意跟他唱反调,无法无天。
盛意的胃口不大,吃了几口汤面便放缓了伸筷子的速度。
她好奇地问,“接下来还有安排吗?”
“嗯。”
送花、吃饭,盛意并不意外车开到了电影院,他认真地落实网络上每一条关于追求女孩的庸俗流程,让她突然意识到,梁雾青的年纪其实并不算大。
即使少年老成,实际也还是大学才毕业的岁数。大半时间都在画画,更不要提社交、阅历。
他包下了一个厅,让她挑选想看的影片。
恰逢《罗马假日》重映,她选择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