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牢房里,腐臭与霉味交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人紧紧裹住。
沈柔则对这里并不陌生,那阴冷潮湿的长廊,两侧的铁栅栏里,关押着形形色色的囚犯。
听闻有人到来,囚犯们如同嗅到血腥的苍蝇,疯狂地扑向栅栏。他们蓬头垢面,眼神透着疯狂与绝望,枯瘦的手臂伸出栅栏,不停地抓挠着,嘴里发出阵阵哀嚎,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与不甘都宣泄出来,令人不寒而栗。曹雍抽出半截佩刀,刀身与刀鞘摩擦出刺耳声响,惊得囚犯们瞬间缩回阴影之中。
叶菱和沈柔则吓得面色雪白二人紧跟在曹雍身后。三人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担忧,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长廊最深处的牢笼前,衙役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蜷缩在角落的叶限,像是受惊的小鹿,身体猛地一颤,戒备紧张地看向门口。
昏暗的光线中,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看到曹雍那满是担忧的脸,叶限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等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姐姐叶菱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叶菱一边用拳头轻轻捶打着叶限,一边带着哭腔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又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外人都说你做事聪慧沉稳,可你看看现在,怎么能让我这么担心!”叶菱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心疼,泪水不停地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叶限的肩膀上。
叶限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刚要开口,就听见了沈柔则压抑的啜泣声。叶限惊愕地抬起头看见了沈柔则和曹雍,惊愕得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沈柔则连忙用衣袖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珠,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紧紧盯着叶限不敢相信叶限竟然会再次沦落此处。
叶限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哽咽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说我是杀死曹姑姑的凶手。”叶限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沈柔则快步冲上前,紧紧握住叶限的手,低声说道:“你必须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她焦灼的看着也像希望能从叶限那儿找到一丝转机。
叶限却垂着头不敢去看沈柔则炽热的眼神。
曹雍眼神急切,向前一步,急急追问道:“昨夜我送你回尚宫局之后,你又折返回了西宫?”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叶限低着头,沉默不语,像是在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她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叶菱见状,气得双手死死地按着叶限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大声喊道:“究竟是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要隐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叶限惊慌地抬起头,清秀的脸上布满了凄楚的神色。她哽咽着说道:“姐姐不必再问,你也不用阿则来调查这件案子。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不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与决绝,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众人听了叶限的话,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叶菱怔怔地看着眼前倔强的妹妹,脚步有些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幸好沈柔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叶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保护谁?那曹姑姑的身份我早就调查明白了,她就是当朝翰林院院士曹奇的亲姑姑!你心悦曹奇,一直以来明里暗地地照顾他那个痴傻的姑姑,现在你卷入了命案,你若不张嘴伸冤,我们叶家百年荣光都会被你败掉!”叶菱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平静的表面,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曹雍神色复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叶司药,我劝你说实话。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已经被押送大理寺,如若定罪,你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人想想啊!”
叶限痛苦地摇着头,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们不要逼我!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她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叶菱怒极反笑,她上下打量着已经憔悴不堪的妹妹,声音冰冷得如同碎冰:“你会连累舅舅的!你难道忍心看着养育你多年的舅舅一家被你连累?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你以为你可以保护曹奇?我看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叶菱的话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叶限的伤口上撒盐。
沈柔则听了,心中一阵刺痛,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她隐隐约约明白叶限动了凡心,心中有了牵挂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曹奇。那曹奇是太子身边的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叶限一个小小的司药,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沈柔则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叶限,你不要执迷不悟!曹奇他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叶菱哭着看着妹妹,无论她如何软硬兼施,叶限始终闭口不言。叶菱绝望地恨声道:“你若死,我便陪你便是。”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决绝撞向墙壁,幸好曹雍伸手敏捷及时扑住已经哭得像是泪人的叶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