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音阁的院中种了许多品种的海棠,是前面的宅子主人种的,裴氏一见到这座院子,便定了女儿住,女儿自小就喜欢海棠。
不过此时正是冬季,海棠树都光秃秃的,只有角落里的腊梅盛放着。
沈宁一边简单介绍着,一边带着赵澜进了屋子。
屋里裴氏一直让人打扫着,一早就烧起了地龙,现在暖呼呼的。
赵澜:“回府后,让人挪些海棠树到正院来。”
沈宁笑:“王爷不必如此,我虽也觉得海棠好看,却还没到要日日看见的地步。”
赵澜:“也?”
沈宁:“……不也……”
赵澜:“何意?”
沈宁心神电转:“……我两年多前那次落水后……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现在虽也觉得海棠花好看,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喜欢。”
赵澜:“那你喜欢什么?”
沈宁摇了摇头。
若是在现代,那必然是钱。
而现在她已经有足够终老的银子,又不愁吃穿,已经没了其他所求,安逸的生活就好。
赵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明日,我带你在府里转转,若有什么想改建的,让来福去办。”
沈宁笑着点头假意应和,带着赵澜进了内室。
内室布置的十分精巧,处处都有海棠的意趣。
小到妆奁大到床榻,无一不雕刻绣制着海棠。
赵澜沉默,就这还说不似之前喜欢?
二人净手净面漱口后,宽了外衣便一起平板板地躺在了架子床上,依旧各占一边。
赵澜:“你的院子叫吴音阁,你兄长们的院子呢?”
沈宁:“从大哥到四哥,分别叫溪东居、织云庐、卧莲坊、栖蓬斋,父亲、母亲的正院叫平乐堂。”
赵澜:“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沈宁笑着侧身面向他:“正是。”
赵澜忽而靠近,将沈宁揽过来了些,复又松手,二人从各占一边变成了躺在床中间。
赵澜:“你我已成夫妻,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不该这般见外才是。”
沈宁:……这不是见外,这是不习惯旁边有人。
赵澜:“睡吧。”
沈宁:……
沈宁终究是没睡着,闭目养神了一个时辰,直到赵澜“醒来”。
二人起来后就去同沈家人辞别回了王府。
翌日。
二人吃过早膳,赵澜带沈宁去逛楚王府。
楚王府主体为五进院落,赵澜和沈宁住在中路第四进,叫如锡堂,前面两进是用来见客、处理公务的地方。
东西两路建制和中路大体相同,分别是嫡系子女、侧室及庶出子女居住的地方,现在都空置在那里,只让仆役定期打扫。
在主体院落后面,设了校场和花园。
二人先去了校场。
校场上有箭道、环形跑道、兵器架、武器库房以及马厩。
马厩里拴着五匹骏马,和昨日二人回门所用的拉车的马不同,这五匹骏马毛色鲜亮、威风凛凛,神情睥睨透着与众不同的气度。
沈宁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赵澜。
她侧首朝赵澜看去,神色威仪、气度卓然,的确像。
赵澜似有所感:“怎么?”
沈宁笑笑,朝马厩里的五匹马抬了抬下巴:“它们和你挺像的。”
赵澜似是笑了笑:“说它们是生死与共的同袍也不为过。”
沈宁惊讶:“它们上过战场?”
赵澜有些不满地觑了她一眼。
沈宁反应过来:“你也上过战场?这两年不是边关太平?并无强敌来犯?”
赵澜:“并无强敌来犯,是因为没有强敌,但并非没有外敌来犯。”
赵澜见沈宁眼睛一眨不眨听的认真,便继续道:“大晟这些年休养生息,百姓生活眼见地好了起来,敌寇见此怎能不动心思?自会时不时前来试探,虚实结合,总有真打起来的时候。”
沈宁张了张嘴:“凶险吗?”
赵澜笑笑:“任何一场仗,无论规模大小,对每一个上战场的士兵来说都凶险。”
沈宁:“你呢?”
赵澜:“我什么?”
沈宁:“可受过什么伤?”
赵澜抬了抬嘴角没回答,反而问道:“可会骑马?”
沈宁见他不答,也没追问,摇了摇头:“不会。”
赵澜:“等天暖了,教你骑马。”
沈宁默默道,这是要考驾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