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行动开始之前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庞玺发现我和明玕了。”
此话一出,纪言难愣住了。
“他怎么发现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沉到了灵河底下,被明玕抓住了。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醒了,打了我们一下就跑了。”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敌不动,我不动。等到水鬼骸净化的那天,让他们犯犯难!”
“纪言难,你答应我的?”
“放心,我会兑现的。你先帮我把水搅得混浊些,我好干坏事。”
纪言难干脆利落地折掉旁边树的枝条,咔咔掰成几段。
“我那姐姐活得太开心了,六百年前抢了我的位置,还把我囚禁起来。凭什么死了她成神,我就得魂无所归?”
“所以那年你开了城门,放敌军进来?”
“不然呢?我就是这么歹毒,看到血淋淋的厮杀才兴奋!反正跑的早跑了,要死的都痛痛快快地死。我就不理解你们那个左相为什么非得被打成筛子坠楼。”
“你说庞玺守都城?”
“对,就是那个蠢货。”
江泽海微微蹙眉,很快恢复了正常神情。
“因为我们只是败了,不是投降了。”
“有什么区别?不都得死?你情愿被扒皮抽骨炸成渣渣也是为了这个?”
“有区别…不说了。”
“你也是个蠢货。”
听到这句话,江泽海偏过脸去,流露出嫌恶的神情。
没想到有朝一日要与这样的人为伍。真晦气,他心底想。
可他马上又笑出了声。
自己嫌恶什么呢?
雪山城那些年,还不是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那个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最怕也最可悲的是,他排挤庞玺,写诗取笑庞玺,背地里整顿庞玺,竟然还是出于嫉妒...和羡慕。
羡慕他一贬再贬,也要活得如青竹般正直。嫉妒那些困窘再怎么样,也奈何不了他的那些美好。
一个人怎么能活成这样。
怎么能活到这个程度。
真可恨啊,把他衬得如此可笑。
纪意平曾说过他,说他是一面镜子,照出的是君主的影子。
而庞玺是一把尺子,丈量的是君主的品德。
他们两个一个是下限,一个是上限。
但凡少一个,扶光都撑不到第六年。
纪意平还说,他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乱世忠,太平佞,好像跟盛世有什么仇似的。
真是眼光独到啊。
难怪她能坐上那个位置。
这说得一点错没有。
凡不识抱着花红柳绿的一个锦盒敲响草木司的金丝木门时,艾繁兴还在树枝上睡觉。
门被哐哐敲,把她吓得掉了下来。
“谁啊!”
艾繁兴睡眼朦胧,怒气冲冲地去开门。
拉开门就看到她最大的生意伙伴黑着个眼站在门口。
“是你啊?敲门敲得那么大声干什么?欠揍?”
“给你捎东西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