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要上课了,你拿上书把饼带去听去。”赵雪英拍了拍他的头道。
萧意澜怔怔地望着与庞若竹神似的赵雪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他再看了看那碟香酥诱人的饼,不争气地发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庞若竹准备进屋的时候,远远地,有个人喊住了他。
“先生留步!”
他顿住脚步,回头,惊讶道:“余巡抚?”
余温岭笑着走上前来:“若竹先生,久仰大名呐!”
“不敢不敢,余巡抚过奖了。”
“哪里的话!我那宝贝女儿总跟我提起你,说你品德美好,为人楷模,今日一见果不同凡俗呐哈哈哈!”
提起女儿的那一刻,他声音温柔了许多。这么温柔的声音不仅庞若竹吃惊,身旁的萧意澜也满脸不可置信。
“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是,教书糊口罢了。”
“哦?那敢问先生,这包捐给东面灾区的那一小包银钱是谁的?”
庞若竹愣了愣,带点愧疚道:“对不住,实在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我没有怪你,我这次来,是为了把这包银子还给你的!你放心,这赈灾的钱我有办法,你安安心心把孩子们培养成才,给咱们扶桑添光增彩就好!”
余温岭把那包碎银铜钱塞到庞若竹手里,坚决道:“好好拿着!不然我可要来硬的了啊!”
庞若竹原本还想推辞,见余巡抚这么说了,只得无奈地笑了笑:“那在下谢过余巡抚。”
“对了,我此番来是想问问望舒的情况。你觉得望舒这孩子怎么样?”
“难得一遇的人才,”庞若竹笑道,“实在是太好了,从没有见过这么有天分的。若是让她深造,其成就必然在我之上!”
“哈哈哈!若竹先生此话可当真?”
“当然,若竹口中无半分不真。”
余温岭笑叹道:“望舒确实天赋异禀呐。好好教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庞若竹郑重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萧意澜仗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大摇大摆地坐在庞若竹身边看他抄书。
“抄多累啊,要是我能帮你就好了。”他伸手,想捏一捏庞若竹的脸,忽然想起来自己是灵识 ,又不甘心地把手缩了回来。
“你说镇上的书铺怎么会莫名其妙加价不给印呢?”萧意澜凑到豆大的烛光下打量着书道,“早不加晚不加偏偏你来了就加。”
庞若竹白净面庞微微倦态,笔下的字却还是工工整整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针对你啊?”萧意澜嘟囔道。
他转头,对上庞若竹半垂着的眼眸。他们隔着方寸,呼吸之间明明隔着虚实,却依然熨烫了整个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