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碰上的高飞听到他们幼稚的吵架有些无语。
三人在市集上逛到半下午,又买了一堆东西。赵乐言才不管林若谷是不是还在生闷气,买的东西拿不下的只管往他怀里塞。
一路上高飞越看越不对劲,为什么小满买了东西全塞高侠士手里?他们是什么关系?而且他们不是在吵架吗?高侠士一个大男人怎么一路蹭吃蹭喝跟个小白脸似的?
兰姐儿看着连只空手都腾不出来的两人,大为吃惊:“这马上冬日了,田里没什么营收,你们还不紧着点花?”
两个人都面色茫然,兰姐儿耸耸肩,得,看来都不是顾家的主儿。还是让她那姐妹们都不要打高侠士主意了,不然就是成了,以后也有操不完的心。
三人在城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送布料的绣坊伙计。
高飞极为殷切地帮着将东西搬到车上,赵乐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见状,林若谷不顾自己还在生闷气,眸色幽深地拽下赵乐言的手臂,将其掌心往自己肩上蹭了蹭。
这哥儿轻浮的老毛病实在难改,什么人都碰,自己得看紧点。
赵乐言看着掌心莫名其妙,回去路上,他还以为林若谷还别扭着不跟自己坐一起了,没想到赵乐言刚一坐好,他就一屁股坐自己身边不动了。
车上塞了不少东西,赵乐言故意伸伸脚挤他,林若谷委屈巴巴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赵乐言一抬下巴,他便扭过头蜷缩在角落里。
半路下起了阵雨,四人一边顾着自己一边还得护着车上的东西,哪怕是林若谷身形高大,一直将赵乐言护在怀里,他浑身也都湿透了。
期间,林若谷状似无意地问了句:“那姓顾的也能为你遮风避雨吗?”
雨势太大赵乐言没有听清楚,急切问道:“哪里有避雨的地方?”
几人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一处废弃破庙前躲了许久,等到雨停了才返程,回到家已经半夜了。
村医家里住在村头,本来赵乐言是让林若谷跟高飞他们一块儿下车的,结果他也不听,一言不发地从高飞手里接过牛鞭赶牛。
“这么点路我自己回去就得了,送什么送,来回折腾的麻烦。”赵乐言有些无语。
“这么黑的巷子,万一出事怎么办!”林若谷很不认可。
能出什么事?就是真跳出来个歹徒恐怕也得他保护小高吧。
牛车安全停在赵家院子门口,林若谷挺起胸膛道:“那个什么顾大夫,也能送你回家吗?”
“顾大夫送我干嘛?我们又不认识。”赵乐言觉得他莫名其妙,老针对人家顾大夫干嘛。
林若谷闻言嘴角勾起,“那你往后不许提他。”
“为什么?”
“我不高兴。”自家哥儿一直念叨别的男人名字,还说对方比他好,林若谷觉得他有权利不高兴。
“噢……”见赵乐言知错就改,林若谷决定大方原谅他。却见哥儿头一歪,挑衅地扬起眼尾:“那我就提,嘿嘿,顾苍术顾苍术顾苍术,又生气了吧,再哼两声听听,略略略~”
哥儿故意逗他,林若谷有些生气,头脑一热,抬手捂住这张一张一合说着挑衅的话的嘴。
指节压住少年温热的唇瓣,声音在掌心化作了潮湿的喘息,为来得及收回的舌尖掠过掌心的纹理,烫得林若谷触电般的缩手。
赵乐言眨了眨眼,没想到他来了这一手,他力气大,轻易就反制了对方,钳住对方的手腕将他压在车架的空位中,单腿撑在车架上把人圈进起来,“还不认输?快说你错了,不该无理取闹!”
林若谷反手扶着少年的腰身一言不发,死咬着嘴唇,被钳住手腕的那只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眼睛一瞬不动地紧盯着少年红润的薄唇。
秋日的雨后大概是太冷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头晕,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想要更靠近一些面前的良药。
赵乐言看他不肯认输,一双杏眼撑撑满月,却在撞见对方发红的耳尖时瞳孔微缩,在对方一点一点贴近时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空气中隐隐浮动的春潮。
他轻咳一声,尴尬地松开手。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被林若谷紧盯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还好门口正巧碰上醉醺醺回家的赵全,化解了这一场暧昧。
赵全出去做工好几天了,每次回来都一身酒气,吴三娘一问就满脸不耐烦让别管,总之是没给家里拿回来一分钱。
前几天赵乐言把他丢出去了一次后,他倒是收敛许多,赵乐言觉得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耍酒疯的病也能治好。
赵全左脚踩着右脚,歪歪扭扭,指着赵乐言转了一圈,歪着头道:“你、你不是小满。你是山魈占了小满的皮、小满呢?你让小满回来……我们家、家不要你!”
远处划过一道惊雷,闪烁的电光劈开浓云映在赵乐言脸上,他咧开嘴龇着牙,“再吵就扒了你的皮。”
赵全浑身一抖,扒拉着林若谷的衣袖,“你、你看见了吧。他不是小满、他真的是鬼!”
他跟村子的人说,没有人相信他,吴三娘不信他,老娘还让他好好巴结着。现在终于有人跟他一起看见了吧。
赵乐言心头一紧,紧张地不敢去看林若谷,他会害怕自己吗?这么离谱的话小高应该不会相信吧……
林若谷真的是烦透了赵全,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冷着脸,双目阴冷地盯着他,本身皮肤就白,冷风里潮湿的衣裳冻得他面色更显得苍白,语调中没有任何起伏,“那你猜……我是人是鬼?”
赵全本就喝了不少酒,此刻受到惊吓,歪着头晕了过去,赵乐言将他踢到一边,“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赵乐言乐的嘎嘎笑,林若谷抬手,在少年的唇角一顿,若无其事的敲了敲他的额头,“别玩了,快去煮点姜汤一个热水澡,淋了雨小心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