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正在窃走天道引导渡劫的法则之力!
对于这个结论,纪无名不算太意外。可要告诉顾韶清……顾虑重重,一切都不明,纪无名自己都不确定。
何况顾韶清来自天界,纪无名不敢保证对方是否知道些什么,若一下被他猜准,又怕牵动气机、打草惊蛇。
故而他只是放下手,看着天空无声长叹,良久只道:“我不知道。”
“什么?”顾韶清愣了愣。
“我不知道。顾清,别再问,我不确定。”纪无名的嗓音透着几许疲惫,“你在江南,务必尽快见到李煜东,我怕……有人要害他。”
纪无名算卦的能力,顾韶清是见过的。
无论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抑或是真的不清楚、不明了……他的不确定,本身就都代表了一种回应。
“我明白了。”顾韶清无奈地抓抓头发,“还有件事,我刚得知李煜东可能不在蓬莱,以我的修为一定堪不破他的遮掩,你能帮我算算他在哪吗?”
虽然纪无名的修为被封印,李煜东又是此世佼佼者,但是万一呢?万一他能算出来,总好过自己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纪无名却苦笑道:“我的情况并不比你好多少。与天有关,我尚能卜算一二;与人有关,除非有他的贴身之物,否则远在千里之外,他又刻意隐蔽自己所在,我爱莫能助。”
这可好,两个废物凑一堆。
顾韶清瞪直双眼,哀叹道:“虽然早有所料,但你还真是会打击我,我问的两桩事,你不是一件都没答上来吗?罢了罢了,我有数了,总归尽快找到李煜东,行吧?”
纪无名凝重的情绪松懈几分,口吻带了些笑意:“仰仗你了,顾清。”
断开传讯,顾韶清平复好心情,从角落中钻出,复又回到房间中。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只是增添了一些阻碍而已,还不足以打击他此行的信心。
但一进屋,见到季微生无可恋的样子,他还是隐隐感到胃痛,道:“季微哥,他们好像安定下来了。但是方大夫在忙,我没好意思打搅他。”
“这是应该的,伤者一定不少,你又何必为了我的小事跑出去。”季微虚弱得很,说话全靠一口气吊着,“你也太任性,若他们方才还在混战,你贸贸然跑出去岂不是陷自己于危险之中?说好的等他们消息……”
他可算是缓过来了,现在都能说这么老长一段话。
顾韶清头皮发麻,给他倒了杯茶,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季微哥你还是快点歇息吧,脸色这么差还啰嗦呢!”
先前在谈县还不觉得,如今单独相处,怎么惊觉季微话这么多。
季微接过茶杯,没来得及发火,门口忽而有人敲了两下。他按住恼怒,只见是李盛珠的小厮胡山。
胡山笑眼弯弯道:“呀,这是好了?刚来就看见你们在拌嘴。”
季微尴尬地“哈”了声,“是这小子天天和我顶嘴,倒叫你见笑了。不知道您来这,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家公子托我带句话,外头现在安全了,叫你们放心。顺便也是让我看看季公子你的情况。”胡山说着,将一个纸包放在床头,“方大夫那头抽不出空,叫我送点药。这里头包着的陈皮、生姜,季公子泡茶喝了能好受些。”
“是是,替我谢过方大夫,也多谢李公子惦念。”季微颇为羞赧,“此战一胜,漕贼那头怕要心生畏惧,李公子想再追可就难了。”
霓江一战消息一旦传出,江南运河上漕众短时间内会躲着李氏的船跑,李盛珠要一网打尽必然不再可能。
无不可惜。
不过,李氏的船两次对战得胜,江上不再有人敢轻易对李氏动手,间接加快了船只行到江南,也算是一桩好事。
“正是呢,我家小……咳,公子也是这么说的。”胡山愤愤不平,“公子也说了,来日方长,若不是运气好,莫说今日,十五日前就要折在赵青手上,她也正好整备整备,想想漕运帮的船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可恨那漕贼,残害了多少无辜女子。”
季微点头附和,与胡山交谈起来。
顾韶清倒无所谓,就算李盛珠铁了心、真要打压漕运帮,对他的影响也只有一件,就是耽搁时间,或许会导致他三个月内赶不到缘溪秘境。
但他相信李盛珠出行前也有数,漕运帮已成气候,短时间内只能断其羽翼,要斩草除根本就不可能。
更何况漕运帮船只坚硬,远超预料,李盛珠决定暂缓攻打也是明智之举。
“……好了,见到季公子精神这么好,我也放心了。”胡山刚骂完漕运帮,神清气爽,“我回去禀报给公子,你就在此处歇息吧!”
语罢,胡山出了门。
顾韶清暗道不好,急忙道:“那什么,季哥哥,我去找人要热水给你泡茶!”
他腿脚快得像有恶鬼在追,抓起纸包就飞奔出门。
季微连喊几声喊不住,倒弄得自己喉咙生疼,只得气恼道:“这混小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