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然点点头,随即取出之前为李长英备下的丹药,放置一侧。
孔兰舟心急去取,却被霍山然反手一砸,“这是后面用的!先替她逼毒!”
三人默然,继续听从她的安排。
“你们之中谁的修为最高?” 她开口发问,随即又补上一句,“不是我不愿意,我方才为师姐逼毒,已经不剩什么灵力了。”
“我最高,金丹后期。” 娄雨生回道。
竟然真有金丹期的修为,霍山然默不作声地扫了她一眼,心里却有几分敬佩,“那你以手为线,与她后背相连,将灵气缓慢灌入她体内。”
“你就负责解开她被封住的经脉,我叫解开哪里,就解开哪里,听明白了吗?”
江鸿连连点头,只有孔兰舟一人无事可做,他哀求地望向霍山然,期望着自己也能帮上一份忙,霍山然受不了他这模样,撇过脸去,“剩下那个人就去搭配丹药,找与这瓶丹药药性相似的来,越多越好,她不比我师姐,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她要用的丹药只会更多。”
听见自己也有安排,还是自己最为擅长之事,孔兰舟忙不迭地找起丹药来,而后静待霍山然的音信。
那三人将惊春围住,清透的灵力顺着娄雨生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进入惊春体内,失去意识的女子脸色不再惨白,看着像只是睡着了。
“再加——再加——”
霍山然冷色看向娄雨生,仿佛要她把灵力尽数输给惊春,娄雨生咬牙使力,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一口白牙都要咬碎,才听见霍山然喊了停。
这边方舒一口气,江鸿就要紧接着听从霍山然差遣,开始一处处解开惊春的经脉,让灵气贯通,排出积郁的兽毒。
十几处经脉点完,惊春脸色却再无变化。
“没有效么?”
孔兰舟心急,只怕霍山然这一番下来,什么也做不成,还白白误了惊春性命。
“急什么!”
霍山然不喜被人催促,但此时惊春性命攸关,救人才是第一位。
“丹药拿来,喂她服下,撬开她的嘴也要让她服下!”
先前孔兰舟就喂过丹药,自然轻车熟路。
他将惊春从娄雨生怀中接过,让她倚靠在自己肩头,又咬牙捏住惊春的下颌,将各色丹药喂进她口中,待丹药被尽数服下,才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么?” 娄雨生只觉得太过简单,那兽毒真有这么好祛除?
“哼,怎么可能,只不过我们能做的也就如此,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霍山然话未说尽,中了兽毒的人百死一生,她师姐李长英能捡回命来,都是福气大,就算这样也去了半条命。
“又是造化……” 孔兰舟低眸看向紧闭双眼的惊春,低声念叨着她的名字,却迟迟说不出想说的话,“阿福……阿福……”
他声音虽小,可房内静谧,另外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声声凄切,叫人心酸。
娄雨生指指房门口,示意他们先出去,江鸿点头,三人默不作声地出了门,关上房门那刻,霍山然朝着惊春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她不喜惊春,但也望她能安然渡过这道难关,日后好和她比划一番,看看谁才是真强。
耳侧的脚步声消失,孔兰舟搂着惊春的双手更紧,他轻抚过惊春的眉眼,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只觉得心中空空。
“阿福……阿福……” 他也不知自己的念叨声能否传进惊春耳中,只是这样一直空洞地喊着,心也好似有个存放之处。
……
惊春踏出来客居的大门,外头街上空无一人,就连街道两侧的灯笼都未曾亮起,只有月光照在青石路上,倒映出诡异的光。
她握紧长阳剑,谨慎地观望着四周,一步接一步,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身后有风呼啸而来的声音,剑比心快,还没反应过来,惊春手中的长阳剑就挥了出去,一道金光闪过,黏腻恶心的声音响起,一摊黑绿色如同烂泥一般的东西落在地上,长阳剑上还黏着一丝那鬼物,恶心得很。
“吧嗒吧嗒”
像是久久沉在死湖里的腐泥掉在地上的声音,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腥臭味,惊春捏住鼻子,侧身看去,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鬼物正朝她靠近。
“该死!师兄他们呢!” 惊春心里骂了一句,这缠人的东西似乎根本杀不尽,她最开始杀死的那摊烂泥,竟然摇摇晃晃又立了起来,跟着那群鬼物一起朝她袭来。
无奈之下,惊春也顾不上其他人在哪儿,只能先提剑上阵,砍了这群烂泥鬼再说。
刀光剑影中,惊春只觉得越来越吃力,耳中鸣响,眼前重影,头昏脑涨,只能一手捂头,一手凭着感觉挥剑,好在那些重塑的烂泥行动迟缓,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被吞掉。
“阿福……阿福……”
原本混沌的脑中突然传进师兄的声音,耳中的嗡鸣声被冲洗,只一瞬间就耳清目明。
“你们、别挡我的路啊!”
惊春怒火中烧,她无法分辨此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好硬生生劈出一条路来往外奔去。
那些烂泥鬼自然也紧跟上来,害得得她不得不继续回头砍劈,倒退着走的她一个不小心,就跌入另一层黑暗之中,不仅烂泥鬼消失,就连整条街道都消失了,再度睁眼,她豁然出现在一片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