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鬼让他做什么?”李临书眯了眯眼,探究问道。
“做什么,学铸剑,自然就是打铁炼剑啊。”妇人道,说到此,她又补充着:“名师教法,肯定辛苦,那几日我夫君没个休息,我看着也累。”
程仙觉得奇怪,又问妇人:“那你男人的疲累,与这段时间的疲累,可有不一样?”
妇人被问住,倒真的细细想了想。她有些惊讶:“你是说我夫君这样,都是那青鬼造成的?”妇人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坦白道:“可我夫君那几日虽是累,却并没有不正常啊。”
“睡食住行,我夫君并无异常。”妇人肯定道。
见妇人对那青鬼很是相信,两人倒真是觉得这事不一般了。
“那怎的,你夫君又不跟那青鬼学了?”
妇人看向李临书,面色有些羞,小了声音垂头道:“我夫君觉得累,受不住了。”
程仙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程仙有些气急了,追问道:“你男人莫名其妙地身体累,前段时间又跟青鬼学铸剑,他自己方才又说好像一直没得到过休息,你怎么就不觉得是那青鬼的问题呢?”
妇人被这一连串话堵住,结结巴巴,终于还是道:“我我我……”
“莫不是那青鬼给过你什么好处?你如此相信他?”
妇人也是急了,反驳道:“你什么意思!我夫君也觉得他人极好!”
“那屋里的火又怎么解释?”程仙指了指屋子,气急败坏:“那火可不一般,是炼陨铁的道火。”
听到这话,李临书倒不禁用余光瞥了程仙一眼,他竟然也认出了方才那不寻常之火。
妇人却并不在意这是什么火,她努了努嘴,头转向一边:“那也不能说这火与那青鬼有关,人家也没来此地现身放火。”
程仙一把捂住脸,倒真无话可说了。
见这夫妻被那青鬼迷住,李临书也觉得事情实在麻烦。她想了半晌,无奈道:“你既觉得不是青鬼的问题,那你认为究竟是什么在捣鬼?”
妇人揽紧了身边男人,道:“一定是什么妖精阴物,看中了我夫君,说不定就是什么吸人精气的女鬼!”
程仙扯了扯嘴,只当这妇人是陷入了魔怔。搞半天,事情又落回了原地打转。
“算了,师姐……”程仙实在忍不住,也忘了李临书忌讳,扯了扯她袖子:“此事无解,我们还是莫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李临书没在意程仙的疏忽,心中虽也觉得憋闷,却也不想就此丢弃。顿了顿,她忽地想到什么,忍不住又问一句:“听说这青州城里多发火灾,这事你可有听闻?”
这事似乎不假,妇人一听这话不由得抬眼看向她,神情自然,一副看惯了的模样。
“是有这情况。”妇人眼睛转了转,然后不知是又联想到什么,悄悄抬眼偷觑两人,低声道:“我夫君偶有提过……让我别往外说……”
李临书与程仙忙看向妇人——
“青鬼有个要求,凡学成之后,要自焚其屋,然后离开青州另找落脚地。”
程仙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你们这话也信?”
妇人叫道:“这话不是青鬼同我夫君说的,是前一个弟子……偷偷告诉我夫君的。”
两人倒已料到那前弟子的下场,对上两人目光,妇人有些无措,侧目转开,只点了点头,“那弟子的房屋确实已经被烧了。”想到这里,妇人还是不解,“若真是那青鬼要害我们,那他又图什么呢?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人惦记的。”
“那女鬼也不一定就惦记你夫君啊。”程仙撇了撇嘴。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妇人辩解一句,这话却不知怎的惹怒了程仙,他闭眼敛气,忍不住又握紧了手里的剑,浑身气势也莫名低沉了许多,一副点火就炸的样子。
见状,妇人只好闭嘴。
且不管怎么说,李临书此番是记上青鬼了。
她给男人用了一张续命符,效用暂且只能撑到半天,预备着与程仙往那青鬼宅子中去。
妇人见状,忍不住道:“你们真的要去找青鬼吗?”
程仙气哼了一声,道:“你既要我们救你家男人,其余的事情别添乱是最好。”
妇人有些委屈,眼里又泛了泪。她看着身前男人,抚了抚他的脸,这才又看向两人,低声道:“我听说……城北的刘二,这段时间里正偷偷地去找那青鬼学铸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