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传来木板断裂声,不知何时缅因猫的庞大身躯卡在了通风管道里。斯芬克斯猫?仍然蹲在灯罩上,光秃秃的尾巴像钟摆般摇晃。暹罗猫终于打开了微波炉门,汤汁在地板画出抽象画,森林猫尾巴沾着果酱在墙纸上盖章。
你瘫坐在翻倒的懒人沙发上,看着九只猫在废墟里开派对。加菲猫不知从哪拖出你珍藏的葡萄酒,短鼻子正努力拱着软木塞。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孟买猫的黑毛泛着蓝光,它终于从冰箱顶跳下,把冻硬的金枪鱼拍到你脚边。
月光淌过窗台,你的老式弹簧床正在发出濒死呻吟。缅因猫的脑袋枕在你肚子上,二十斤的体重压得你像条风干咸鱼。这头银白巨兽的呼噜声带着狩猎归来的满足感,尾巴尖还在有节奏地拍打床垫。
“至少把爪子收起来啊。”你试图挪动发麻的腿,却被暹罗猫按住脚踝。这只对睡眠环境异常挑剔的猫女士,硬是用尖牙把你的碎花床单扯成对称的波浪形褶皱,此刻正蜷在自制猫窝里发出细微的呼噜。
衣柜顶传来利物摩擦木头的声响。斯芬克斯猫正在用无毛的肉爪反复抓挠横梁。当窗外第一颗星子滑过天穹,老猫停下动作,趴下休息了。
床尾突然塌陷下去,森林猫团成雪球滚进被窝。带着蓝莓果酱味的绒毛蹭过小腿,这坨毛茸茸的暖气团居然在黑暗中精准找到了电热毯开关。西伯利亚猫特有的双层毛下传出闷闷的呼噜,混着床头柜上加菲猫啃磨牙棒的咔咔声。
最让人头疼的是另一个小家伙。德文猫的蝙蝠耳在月光下变成半透明,这只银白的小恶魔正试图用尾巴勾住吊灯绳荡秋千。被它塞进被窝的两个倒是安分,奶牛猫抱着布偶猫的尾巴睡得香甜,两团暖烘烘的毛球紧贴着你发凉的膝盖。
凌晨三点,你被某种冰冷的触感惊醒。孟买猫不知何时盘踞在枕头上,漆黑到泛蓝光的毛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当你的手指无意识划过它的脊背,竟触到几缕掉下来的毛——这发现让你瞬间清醒,这猫掉毛,要不得。
衣柜突然发出吱呀声响。借着月光,你看见加菲猫正卡在抽屉缝隙里,橘色毛屁股露在外头一扭一扭。这只永远似睡非睡的猫,此刻却执着地用短爪扒拉着你的毛线。
当第一缕晨光拂晓,九重奏般的呼噜声达到高潮。缅因猫的尾巴盖住了你的眼睛,西伯利亚森林猫的果酱爪印盛开在睡衣前襟,德文猫不知从哪偷来的鱼干正硌着你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