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州心想,如果自己能见到林乔禾,一定要面色平淡地和她打招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A大的学校这么大,因为他一直都没能“偶然”地见到林乔禾一面。
林乔禾大三下学期那年暑假,在叶以羽第N次邀请贺时州在自己家留宿时,贺时州再一次拒绝了。
然后他疯了一样地去了林乔禾曾经在家属院租的那套房子门前,从那栋房子里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生。
贺时州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出了毛病,只是没见到林乔禾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痛?
林乔禾大四上学期那年过年,贺家父母隐晦地和贺时州提到要让他和叶以羽订婚的事。
饭桌上娇羞的叶以羽让贺时州觉得心里有些空,这个人就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吗?
贺时州的态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不着急,订婚的事情以后再说。”
林乔禾毕业那年,六月份毕业季。贺时州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人在卖向日葵,让老孙买下了一整车的向日葵。
贺时州从辛安扬那里知道林乔禾已经准备读研了,至于考得哪个学校,辛安扬没说,贺时州也不知道。
也就是从那一天,贺时州开始梦见林乔禾被下药的那个晚上。
林乔禾当时的眼睛已经红润的不成样子,死死地盯着自己,但自己还是去找了叶以羽。
贺时州还能频繁地梦见林乔禾和别人在一起,“我祝你和叶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乔禾穿着她最喜欢的蓝色系婚纱,手里挽着一个贺时州从未见过的男人。
贺时州半夜在噩梦中醒来后去了衣帽间,拿了件林乔禾当时留下的衣服。
已经过了两年,已经洗了很多次,早就没了当初那个人的体温,而贺时州却觉得心安了许多。
但当他清醒过来,他又觉得自己是有什么神经病,为什么要抱着林乔禾的衣服睡觉?
在一场和江家的项目后,贺时州噩梦中的那个男人有了具象化,林乔禾身身边的那个陌生的男人变成了江明祁。
贺时州的意识回笼,他想起来那年那天,林乔禾身上的那个吻痕。
是自己选择了叶以羽,所以林乔禾才会和别人亲密。
“少爷!”一道惊呼让贺时州察觉到了一丝疼痛,一个玻璃杯子被他捏碎了。
叶以羽再次提起说要结婚的事情,贺时州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想结婚,我们分手吧。”
林乔禾研一那年寒假,贺时州的母亲秋老师说要去一个寺庙上香。
贺时州依旧在站在寺庙外等人,他摸了摸自己贴身带着的那个平安符,想起很久之前有个人对他说,“平安符送你,我要你陪我一辈子。”
他又想起自己曾经在那个人因为要丧母而痛苦时对那个人说,“还有我呢,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下山时的贺时州有些心不在焉,秋老师就和他说起了自己今年新带的几个学生,“这次有个女孩子我特别喜欢,如果你想谈恋爱的话,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
“秋老师,您的哪个学生您不喜欢?我对您的学生没兴趣,不用给我介绍了。”贺时州笑着和秋老师说话,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人。
在一起那么久,学美术的林乔禾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美大的老师。
在又一次梦见林乔禾在梦里对自己说“我祝你和叶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后,贺时州让老孙去查了和林乔禾相关的资料。
老孙欲言又止地将一个文件袋递给贺时州,贺时州却又不敢打开了。
和林乔禾有关的东西在贺时州的办公桌里放了两周,仿佛贺时州从来都没有让老孙去查过林乔禾的信息。
直到这天,秋老师发了个朋友圈。看着照片里和秋老师离得最近的那个女人,贺时州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哽咽,“妈,这张照片上的人都是你的学生吗?”
“是啊。离我最近的那个女生就是我最喜欢的学生。能力很强,而且一直不离不弃地养着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贺时州打开了那个文件袋,林乔禾现在在美大,是秋老师的研究生。
林乔禾的照片里有个男生频繁地出现,贺时州的眼神开始变得阴鸷。
他对这个男生看向林乔禾的眼神太熟悉了,因为林乔禾总是用这种全是爱意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妈,你这几个学生都谈恋爱了吗?”
“研三的两个恋爱了,研二研一的没有。”
秋老师提到林乔禾总是想多少几句,“不过,我听别的老师那意思,研二这两个学生关系不错,说不定能成。”
“他们成不了。”
秋老师正在浇花,没听清贺时州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说他们成不了,因为林乔禾是属于我的。
老孙看着贺时州这三年来整日整日的睡不好,又知晓他和林乔禾之间的事情。
所以,在贺时州迫不及待地要去见林乔禾时,老孙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他一句,“少爷,我觉得您不能和之前那样了。”
贺时州挑眉,“你继续说。”
“小林小姐之前肯定被您伤到了心,我觉得事情还是要多考虑一下。”
贺时州一腔热血被泼了盆冷水,“你说得对,她现在大概是不愿意见我的。”
那枚廉价的打火机被贺时州在手里打了个几个转,他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确定。
我这迟来的爱意,她还会在意吗?
她肯定会在意的,因为她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