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洱,你这个难出其右的贱人!”
越洱跳来跳去,脚点树干,回嘴道:
“溜金抱,你这头旷古绝今的蠢驴。”
飞影闪掠,追逐越洱的血尸扑空,被她引得七绕八拐,一个接一个刹不住车撞成一堆。
边锋此时刚被解救出尸堆,就听坟场回响起空灵笑声:
“哈哈哈,他妈的今天不给加班费对不起老娘。”
抬头只见越洱飞影,难辨其人。
边锋一时想笑,笑又扯得脸伤疼,龇牙咧嘴拾起揽月残鞭,心疼不已。
他自言自语道:“可不止加班费,还有揽月工伤报销呢。”
漫天飞舞的铜钱倏然停滞,溜金抱悬飞于坟场中央,神情似是厌弃了此般拖延,他缓缓举起手中电锯:
“死到临头,爱笑就笑个够。”
电闪雷鸣,铜钱速速飞动串联,紫与黑的天幕下,阵内飘扬着铜钱串交织成的网。
越洱闪动的身影骤然停歇,整个人极速下坠,一串串铜钱捕捉住她飞掠的脚,栓紧她脚腕下拖。
穿梭的铜钱串网住几人,三把飞钳也被牢牢栓裹,束缚难脱。
溜金抱飞掠而至,越洱全身被铜钱串锁缚在地,铜钱蠕动撞击的“铃铃”声贯耳响彻。
透过铜钱网串的缝隙,她眼睁睁看着溜金抱那把凶煞的电锯飞转劈来,疾速的齿轮像淬血刀刃。
“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边锋挣扎中,看见溜金抱背影一顿,举高的电锯跌落,他双手收向脖颈。
坟场中游猎的铜钱串、铜钱串织成的网,倏忽断裂,水银泻地般跌砸而下。
本该束缚在地的三把钳,不知为何只剩两把——
第三把钳从溜金抱喉管中撕裂破出,他的脖子连着下半张脸,被撕裂两半,那钳子甩尾回身,竟一颗一颗拔掉了那张烂嘴里的牙。
边锋迅速勾住落地空转的电锯,甩远,半条残鞭捆住电锯把手,按在石碑上不得动弹。
他绕至越洱身旁,眼前景象煞为骇人,溜金抱半跪在地,双手掐着脖子试图拢紧裂开的伤口。
一分两半的下半张脸上,铜钱还堪堪挂住肉,像是破烂衣裳上将掉不掉的纽扣。
他目眦尽裂,不可置信地抬眼瞪向越洱。
越洱收钳,场中血尸皆随溜金抱动作疲软,它们身上的铜钱铠甲如金色的水般化开淌走。
男鬼以跪伏之身回头,望见一把巨钳斜竖在溜金抱后方,夹住他铜钱覆盖的脑袋;又一把巨钳夹住他凹陷的肩膀,那块被乐奇撕咬掉一块肉地方。
乐奇母女仍是昏迷,男鬼起身奔过一块块歪斜的墓碑。
“等等!乐奇家小女儿怎么办!”
“咔!咔!”
两声脆响,男鬼脚步停住,溜金抱头肩俱碎,铜钱之躯歪倒摔地,铜钱鳞片风化成金色沙粒,飘走了。
原地只剩一具开膛破肚、瘦骨嶙峋的扁头尸身。
“……”
边锋看向此方,对男鬼道:“溜天赐早就死了。”
“死……死了?你们确定?”
越洱也闭眼点头道:“法力部抓到了和溜金抱交易的一个恶鬼……”
男鬼闻言一怔,就听越洱接道:“不是你,溜金抱拿小女儿换了这次异化增强,从他划破肚子那瞬间,交换就完成了,溜天赐就是那时候……”
“可你们怎么知道……”
说着,他看见二人耳廓上闪射星点红光。
“通讯刚才就恢复了,你……到时好好陪乐奇说说话吧。”
三人无言,生死决出,圈阵解开。
天穹恢复平静,晚星高挂,一阵风吹卷着落叶刮过坟场,叶片滚滚拂过乐奇脊背。
*
男鬼带乐奇母女闪现法力部,段飞烨和医疗队等候多时,快速入院抢救。
法力部中心医院是省内唯一提供科学医疗和法力医疗的综合医院,乐奇母女被分别推朝两方。
拿到男鬼手中罗盘,段飞烨拜托等候在办公楼的边沁和劳山风,带取证组去接越洱、边锋。
取证组一脸晦气,有的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就进来了,黑着脸无语套工作服,拿道具。
飞行器降落坟场边,树影晃动,越洱靠在树脚睡觉,乾坤袋里取出的药箱放在腿边,边锋正用棉签碘伏轻轻给她脸上伤口消毒。
“哥哥!越姐!”
边沁第一个跑进坟场,清脆声音惊醒越洱。
边锋回头看见妹妹跑来,第一句话就是:
“好饿!有没有带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