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久只看了一眼那字就撇开目光,像是再多看一眼就要灼伤般。
他寻了两个矮凳,两人就这般在镌尾花下坐下。
“剑尊可有想过追寻大道的路上与一人相伴?”
相伴?
玄深皱眉,“未曾”
“剑尊身上桃花泛滥男女不计,但依照小僧来看剑尊大人姻缘必定顺遂。”
真久面色坦然,只看了眼字便能知晓人的姻缘。
对于真久的话,不知玄深信没信,他只是略嘲,“何以见得?”
“剑尊不觉如今你已逐渐适应某人的存在了么?”小光头笑着看向他腰间的玉佩。
玄深视线随之移动,待看清腰间的玉佩,“……”
这可真难解释,幸好玄深是个面瘫,他面不改色,“你误会了”
“那就当小僧误会了,可您与魔尊敌对已久刚才小僧见您的配剑上有着一块剑穗,与腰间玉佩同材质的,而玉佩上满是魔尊的气息,这也是小僧误会了么?”
玄深:“……”
“小僧能看出来魔尊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人品您也是知晓的,既然您不讨厌,何不与之试试呢?”
离了镌尾花树,玄深脑子里还回荡着真久这话。
他同楚择试试?
或许是可以的,大道路上,也就他们两人能够比肩,若说谁能与他一道,或许也只有楚择了,相伴于峰侧,其实也是可以的。
玄深心中犹豫不决,明显是被真久的话打动了,他居然破天荒的想出要不要问问楚择的想法。
这想法一出,玄深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被吃了。
“小姐,听说湖庐城中今日有搭台戏,我们祈完花树就下去看戏如何?”说话的是一个小丫鬟
与玄深擦肩而过的两位女子像是外城来祈愿的普通人,玄深不多感兴趣,可听见人提起湖庐,略微想了下,这才记起那个消失已久的杨知觉和湖庐糕。
那个被叫小姐的应下,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
玄深从两人身边路过不怪两人没看见,只是玄深修为太高,隐匿了气息而已。
看了看四周一模一样的寺庙高墙,玄深还是转身问人。
“劳烦,请问湖庐城在哪个方向?”他声音不算低,能让前面一主一仆听见。
陈云萱没料到自己会被人拦住,先是诧异一瞬,这才看清眼前男子的长相。
一双眸子有些冷,剑眉星目,唇也是极好看的,他一身金纹白衣。
陈云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让丫鬟回答。
小丫鬟显然也是被剑尊大人的美貌震惊。
“在在……出寺庙后向东南二三十里就是。”小丫鬟结结巴巴回答。
“多谢”
说完这话便离开了寺庙。
陈云萱玉手摸了摸胸口,刚才里面这颗心就像要跳出来一般。
“小姐……”
“刚才的那人,是何人……”
“不若找大师问一问。”小丫鬟建议道。
陈云萱有些羞涩的低头,“嗯”
于此,玄深的桃花再次加一,不过玄深此时正在般若寺门口,正为哪处是东南而烦恼。
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他铺开神识,跟着神识的引领往人多的城中而去。
他怎会知离般若寺的城有无数,其中湖庐算远的了。
镌尾花树下,被剑尊大人扔下的真久大师一脸无奈,他收好剑尊大人赐字,正好眼尖瞥见不远处的楚择,于是上前行礼。
“魔尊大人”
楚择一身衣袍尚未来得及换下,便匆匆往此处赶
自玄深算姻缘时他便到了,只是他听见姻缘二字并未出现,对于撮合自己的真久,楚择难得摆出好脸,“真久大师”
他没有跟着人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听闻真久大师卦象一向准,不知可否给我算算?”
真久笑眯眯的再次抽出一张红纸,得罪当世大能对他可没什么好处,更何况这般上道的魔尊大人。“当然”
楚择也同玄深一般,提笔做字,与玄深不同,他写了个朝字,笔锋凌厉,力道极重。
真久岂能不知他写的是什么,实话实说道。
“若是这个人,魔尊大人定能如愿。”
不过一句话,把楚择哄的那是心花怒放,他放下笔道:“可有花签,我祈个愿。”
真久从袖子里掏出那个梧桐木牌递给楚择,“魔尊大人,一块上品灵石。”
接过那木牌,楚择这才发现与之花树上挂的普通的木牌不同,他的更为精致材质似乎也更加的好。
楚择欣喜也不搭理他,随意丢给人一个储物袋,“当是我同玄深给的香火钱。”
真久受宠若惊的同时有些无奈,你怎么不说是份子钱呢?
不过这位魔尊大方多了,一个储物袋里全都是极品灵石。
魔尊并不缺钱,但是他们般若寺缺,所以真久并未同人客气。
若是刚才玄深拿到梧桐木牌说是要钱恐怕丢了那张脸也要将木牌塞回真久手里。
得了“巨额小费”真久对待这位魔尊更加尽心尽力了。
楚择想了许久,在木牌上用灵力写了又擦,擦了又写,整整一盏茶时间过去了,终于是写出个魔尊大人满意的。
真久在一旁好奇,“魔尊大人写的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楚择心情巨好,一张俊脸上是真久从未见过的傻笑。
真久:“……”爱情使人降智,竟连魔尊都没能逃过,我佛诚不欺我。阿弥陀佛
看出了真久所想,楚择却不解释,细致的将梧桐木牌挂上镌尾花树花冠后挥挥手离去,“真久大师,有缘再见。”
“挂这么高……你是专门留给剑尊大人的吧。”真久抬头望树冠,心生惊叹。
镌尾花树可是依照修为而定,能挂上树冠的人或许此世间也就修为最好的两个,魔尊和剑尊了。
就连他,最多也只能在树中间。
楚择早在玄深离去时神识便笼罩了般若寺,自然猜到了玄深要去哪。
对自己另一个身份没有任何感触,就算玄深不发现自己迟早也是要同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