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晚挑了挑眉头,往阮予墨身后躲了躲。
就在黑衣人快到阮予墨身前时,无殇和无情忽然一左一右挡在阮予墨身前,抬手挡住黑衣人第一波攻击。
阮予墨微微勾了勾唇,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摆,阴影处,忽然有一排羽箭疾驰而来,整整齐齐的插在黑衣人前进过来的地面上。
为首黑衣人轻盈旋身,被迫止步在羽箭后方寸余之地,而他扫了一眼被羽箭撕裂的衣摆,沉声说:“墨小王爷果然容色才情冠绝天下,不负盛名。”
阮予墨淡淡一笑:“能将飞雪踏歌洛惊羽请出山的人,阁下背后的人也非同凡响。”
来人哈哈大笑。
视线落在藏在阮予墨身后,身着浮光锦双碟钿花裙的安素晚身上,眸光微微一动,朗声道:“世人皆道,大邺靖王府墨小王爷云端皎月,高悬九重,不染人间烟火,却原来风光霁月的墨小王爷也有金身蒙尘的一日,跌落十丈软红中,做一些金屋藏娇的勾当。”
来人身量极高,只单单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安素晚忽然从阮予墨身后探出个小脑袋,脆生生的说:“什么金屋藏娇?本姑娘光明正大的好不,那个飞雪。。。什么羽,你真不会聊天。”
说着,气愤的随手扔出去几块石头。
那几名黑衣人顿时如惊弓之鸟,拔刀劈向虚空,刀风卷起的松针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喂,你们小心一些,别踩坏了我的牡丹。”安素晚不高兴了,她索性从阮予墨身后钻出来,从荷包中掏出一把好看的石头,纷纷扔向空中。
月光下,无数道“暗器”破空而来,黑衣人施展轻功四下躲避,却见那些“暗器”纷纷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分明是毫无杀伤力的石头。
飞雪踏歌洛惊羽挑眉,“你戏弄我?”
说着,直直对着安素晚方向冲杀过来。
阮予墨忽然闪身挡在安素晚身前。
“喂,你们是不是玩不起呀?” 安素晚大笑,从阮予墨身后探出身子,捧起荷包中剩下的石头哗啦啦抛向空中,晃了晃手中空了的荷包,笑嘻嘻说:“你都说我是娇花了,那送你们一些见面礼吧。”
石子落地的脆响还未消散,飞雪踏歌洛惊羽忽然觉得脚底不对劲。
青石板缝隙里渗出缕缕白雾,月光照在石子上竟泛起幽蓝微光。
他瞳孔骤缩,只见方才被安素晚随手抛落的石子,此刻正以某种诡异的规律排列,在地面勾勒出星轨般的纹路。
“这是。。。九宫北斗阵。”飞雪踏歌洛惊羽惊呼。
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满园松柏剧烈摇晃,松针如箭羽般纷纷冲向阵中黑衣人。
洛惊羽大骇,旋身而起,飞身躲过暴雨梨花针般的松针,想要跳出阵眼,却被一阵怪风打了回来,重重落在地上。
安素晚拍手大乐:“喂,飞雪踏歌吗?我看你改名叫泥牛落地吧。”
阮予墨偏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乐不可支的安素晚,低低缓缓的笑出声来。
这个调皮活泼的小女郎,似乎总能给他一些意外的惊喜呢。
安素晚见他眸光温暖,展颜一笑,问:“阮予墨,我厉不厉害。”
阮予墨轻轻点头:“厉害极了。”
小姑娘傲娇极了,高高昂起头,神气说:“阮予墨,你真有眼光,没错,我就是最厉害的。”
她看着在阵中七零八落狼狈逃窜的一众黑衣人,笑弯了腰,这笑声好像有魔力一样,阮宅中已经渐渐落了下风的侍卫忽然凶猛起来。
洛惊羽人虽在阵中,可将小院中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一边闪躲着阵中的飞沙走石,一边问阮予墨:“你早知道我们要来,设好了圈套等着我们钻进来?今夜将这方小院怕早已是铜墙铁壁了吧。”
流光溢彩的月光流淌在阮予墨身上,衬得他如九天谪仙人一般,高雅清贵,不染纤尘,他静静的负手立在屋檐下,淡淡道:“本王倒希望今夜的准备都落了空,洛惊羽,你们插翅难逃了,如今可想将你背后之人告知本王?”
洛惊羽大笑:“果然如此,靖王府墨小王爷名不虚传。”
他顿了顿,竟放下手中长剑,放弃了抵抗,任由飞沙走石如箭羽般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岿然不动,无所谓道:“罢了,落在墨小王爷手中,洛惊羽无憾了。”
阮予墨眸光轻轻浅浅的凝了洛惊羽半晌,安素晚的阵法十分厉害,这么片刻时间,洛惊羽的衣裳已经七零八落,浑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而他面色不改,竟如品茶赏月一般淡然自若。
“阁下今夜潜伏在我阮宅,就这般放弃了吗?”
洛惊羽哈哈大笑,朗声说:“我可不愿与墨小王爷为敌,只是欠了人情不得不还罢了,况且你命不该绝于此,如此徒劳又无功的事情,我为什么不放弃呢。”
阮予墨默了片刻,点点头,温声对安素晚说:“将你的阵法撤了吧。”
安素晚乖巧的哦了一声,俯身从地上捡起几块掉落的碎石,随手扔进阵眼中,青石地面上星轨般的纹路竟奇异的消失了。
洛惊羽站着不动,眼中是赞赏的神色,朗声说:“姑娘好厉害的手段,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师承何人?”
安素晚迅速躲在阮予墨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做了个鬼脸,模样俏皮可爱,拒绝说:“我不告诉你。”
阮予墨忽然低低缓缓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