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的温度令思考变得迟缓,陆纾意下意识捉住了裴云栖的手腕,纤细的腕部握在手中,掌心触碰到微弱的脉搏,柔软的触感瞬间击溃了防线!陆纾意霎时觉得不妥,随即如同触电般松开了手!
“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喝多了……”陆纾意沙哑的嗓音,连自己也感到意外,随后别扭地挪开了目光。
见状,裴云栖笑了笑,低声说道,“再坚持坚持,等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陆纾意对那笑容感到陌生,稀里糊涂地点头答应,眼看着对方满意地离开,重新投入到与他人的对话中去。
在印象里,裴云栖不管是开会还是应酬时都会笑,但大多时候只是谦和有礼的微笑,无论如何会令人感到疏离——可是刚才的裴云栖既不像是在开会,也不像是在应酬。
裴云栖温柔的低语宛如令人陷入魔怔的咒唱,陆纾意低垂着眼帘,越是想着坚持,越发觉得头昏脑胀,呼吸渐渐变得沉重,逐渐堕入周围的嘈杂声中。
意识朦胧中,陆纾意隐约听到有人在夸赞桌上的佛跳墙,陆纾意紧皱着眉,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在沉沉浮浮中度过了多久,身边安静了许多,耳边传来了谁人担忧的声音……
“陆老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晚星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动作小心翼翼不敢惊扰。
“唔,咳咳咳……”陆纾意捂着唇,止不住地咳嗽。
白晚星见状立即慌张起来,随即呼唤了助理,“小江、小江!快拿一件外套来!再帮我看看包里有没有过敏药——”
“好,我这就去。”江璟二话不说答应。
这时,南遥快步走回来,与江璟擦身而过。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微风,一件厚外套落在了陆纾意的肩头,余热温暖了心神。
“纾意,告诉我,你刚刚吃了什么?”
南遥的手背贴上陆纾意的耳后,微凉的触感稍稍唤醒了意识。
陆纾意扶着额,强忍住喉咙的不适,不由得冒出了冷汗,细密的汗珠沾染了鬓发。
“走,跟我去附近的药店。”南遥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不由分说地将人儿扶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现在起不来。”白晚星出手拦住了南遥。
“放手,”南遥冷声道,“难道要等你的助理拿着没用的药上来么?!”
“你……”白晚星气结,一时如鲠在喉。
两个人争执不下,陆纾意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控制不住向前倾倒,撞进了谁人的怀里,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
“是佛跳墙。”
裴云栖稳住了脚跟,一手搂住了她的腰际。
“我来时没有看见桌上有这道菜,是后来点的。”
“送、送我回酒店……”陆纾意强撑着说道。
“你现在需要就医,陆老师。”裴云栖恢复了一如既往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笑容只是晕眩中产生的错觉。
陆纾意提不起力气去拒绝。
“裴总,我现在就送纾意去医院。”南遥说道。
裴云栖身旁的孟霖看了眼腕表,站出来调和道,“南小姐,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工作,而且你人在他乡,没有车也不方便,今晚还是先回酒店吧。”
“她还喝了酒,我、我不放心……”南遥的目光执拗地停驻在陆纾意身上。
“你是不放心裴总?”孟霖正色道。
“我……”南遥拧着眉,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我来吧,我有专车,这样陆老师也能轻松些。”白晚星自告奋勇。
裴云栖顿了顿,似乎对白晚星的提议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随后婉拒道,“那样太过麻烦剧组了,况且你的身份……不方便出入医院,我送她去就好。”
“好吧,那只好辛苦裴总了。”
裴云栖搬出了剧组和工作,白晚星无可奈何,只得勉强撑起笑容,体面地做出了退让。
裴云栖将南遥的外套归还,说道,“放心,她的情况不严重,只要及时送医就不会有事。”
南遥一言不发地接过了外套,不自觉地紧紧抿着唇。
饭局的人员早已散得差不多了,两位导演也已经离开,包厢里只剩下几个人还有正在打扫的酒店服务员。
孟霖为她推开包厢的门,裴云栖揽住了陆纾意的肩膀,好让她有个依靠,最后说完以后,不再理会身后两个人是担忧亦或是执着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