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听闻的?
想了想,大概是去问了翠翠或是涣涣,从这两个小丫鬟的口中听说了自己入宫了。
听说了又如何。
李止桑忿忿地想,她可是长乐公主,她爱去哪儿便去哪儿!
李止桑微微仰头与沈时雨对视,轻轻点了点头。
沈时雨又靠近了一些,他微微俯身,发冠玉带垂落,轻拂过李止桑脸侧时带过一阵奇异的痒。
他垂眸时,纤长睫羽投下一片鸦青的影。
沈时雨凝视着她,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为何?”
“什么?”
李止桑被沈时雨这样看着,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几分心虚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沈时雨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带着几分凉意,却让她莫名腾起些许热意。
沈时雨扬起嘴角,冷冷哼笑了一声。
他察觉到李止桑后退的小动作,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李止桑的手腕。
沈时雨惊觉,她的手腕竟这般细,他不过虚虚一拢便圈了个来回。
小公主的脸上带着几分错愕,这似乎是沈时雨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瞧见这个表情,他轻笑,手上使了几分劲儿,将小公主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为何日日进宫去?”沈时雨乌黑眸子里晦色渐沉,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后才轻声开口说,“眇眇是不愿意见我,还是——”
“还是想见的另有其人?”
什么另有其人?
李止桑眨眨眼,又眨眨眼。
沈时雨瞧着李止桑这幅懵懂的模样,咬了咬后槽牙。
外人对于沈时雨的评价向来是自诩冷静自持,几乎没有人见过他失控的模样。
朝堂之上,不断有人对他当上驸马却依旧身担重职一事当面进谏,一字一句如棒槌般敲打在他身上,无数针一般的目光落了下来,可他依旧没有露出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可李止桑日日躲着不见他,却让他真真生出了慌乱来。
为何不见?
以后都不见了么?
她去宫中做什么?
是不是去宫中见那位大漠的皇子?
是不是去宫中问圣上几时能够和离?
是不是……
沈时雨几乎在这院里呆坐了一日,脑子里给各式各样的思绪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纷乱如麻。
“不过只是这样——”
沈时雨眼角染上一丝薄红,他又低了低身子,眼前蓦地闪过他昨夜的梦境。
梦里,小公主被他压在身下,琥珀般清亮的眸子里潋滟着一片雾蒙蒙的光,她似乎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可他没有听清。
下一刻,李止桑笑着咬上他的唇。
他梦见过李止桑。
不止一次。
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李止桑甚至能在沈时雨的眸里瞧见一个小小的自己,这种感觉有几分稀奇,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柔软的带着几分凉意的指腹轻轻点了点沈时雨颤动的睫羽。
霎时,沈时雨回过神来,他花了一点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想对李止桑做什么,怔愣间狼狈地起身,松开了自己的手。
李止桑忽然笑了。
她伸手攀附住沈时雨的双臂,几乎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沈时雨的身上,她感受到了沈时雨官袍下忽然紧绷的身体,不禁笑意更深。
“沈大人。”
李止桑垫着脚,涂了口脂而盈盈闪光的唇蜻蜓点水般覆上沈时雨的嘴角,“别不开心了。”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