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避开人群,绕到了宫殿的一间杂物室里,适才重新显露出了身形。
小贼也从三人的举动中琢磨出了意味,放下心来,“吓死我了,原来你们也是偷跑进来的。”
“听你的语气,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泰姬挑眉,手中不知从何处转出了一柄匕首,开刃处的寒光折射进小贼的瞳底,化作了一颗小点。
意识到眼前三人同样也并非善茬,小贼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还,还好?”
“我只是听说海底有座神秘的水晶宫殿,里面藏着巨龙的宝藏,所以就下水来碰碰运气……”
许是怕几人不信,她又加重了语气, “真的!这已经是我下水以后的第十次了!之前的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光明神在上,倘若我方才说了有半句虚言,从此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阳光的恩泽!”
小贼的话语又快又急,清脆的话语掷地有声,甚至还搬出了信仰的神明。
——于信徒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个极为苛刻的誓言。
泰姬没有说话,只是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来自于光明神殿的监考官,旋即又收回视线:
“既然信仰光明,那你还来偷东西?不怕你所信仰的神明怪罪吗?”
哪怕从未对光明教堂那边的戒律进行过深入了解,但这位使者也仍旧记得,在光明的律令里,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有:“不可盗窃她人财物”的准则。
诸如此类其实倒也还算正常,可偏偏在光明的律令中还包含有诸如:“不可对她人口出恶言”,“不可对她人心生怨怼”这样违反人本性的东西。
所以这位使者也一向认为,信仰光明的大多都脑子有病。
日子过得好好的,非要竖些个条条框框把自己给圈起来。
至于眼前的这名小贼——
“我有忏悔的……”
她似乎并没有多想,低着头,有些心虚,即便是在认认真真地反驳,眼底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窘迫,“我每天都有在神像面前忏悔。况且如果是事出有因的话,神明是不会怪罪的……”
语焉不详的内容中隐约透露出了某种隐情,奈何使者对她的“事出有因”并不感兴趣,将匕首往空中一抛,又接住:“再来说说你是怎么进来到这里的吧。”
“噢,这个啊。”小贼挠了挠脑袋,仔仔细细地回忆——
“其实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潜进海底之后,没过多久我就被海草缠住喘不过气了。只记得眼前好像出现了一道白光,还有宫殿的虚影,再醒来,就已经在这里面了。”
闻言一旁的圣女动了动眉梢,随口又插话问了一句,“那你还记得这座宫殿从外面看上去是什么样的吗?”
“不就那样……亮闪闪的。有什么问题吗?”小贼愣了一下,不自觉的被对方的话语搞得有些发虚,小心翼翼地觑着对方面上的神情。
生怕有什么遗漏。
入目却是一张纯白的面罩,屏蔽了旁人全部的探究。
兰黛娅神情自若,“我就随便问一下。”
“……?”
“别理她。”泰姬暗自无言,转移回了话题,“对于刚才的那三幅画,你都知道些什么?”
在方才的会客厅里,对方的目的一直很明确,还带有专门的工具包。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她们所不知道的内情。
果不其然,小贼被新的话题转移走了注意力。
虽说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小心地觑了眼几人面上的神情,娓娓道来:“我也只是听说……”
在她那些孩童时期就听得老掉牙的故事中,曾经流传着这样一则童话:
传言在水晶宫的巨龙宝藏中,有着这样三副神奇的画卷——它们分别连接着过去、现在、和未来不同的时间点。
贫穷的人进入到“过去”的画卷中,就能改变节点,富有地走出来;
迷茫的人进入到“未来”的画卷中,就能预知前路,坚定地走出来;
而绝望的人进入到“现在”的画卷中,则是能感受变化,最终充满希冀地走出来。
不可否认,传言的内容必然有夸大其词的部分。
甚至在外界人的认知中,就连三幅画卷的存在与否,实际上都还要打一个问号。
但也仍旧有不少收藏家,在黑市里给它们炒出了天价。
是以小贼会对它们产生心思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
泰姬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也不是很穷。”
有关勇者的故事传说最早可以追溯到光暗纪以前的无光纪时代,是以被归类到“过去”的节点中,倒也毋庸置疑。
唯独对方口中的贫穷二字她却实在是无法苟同。
身为黑暗神殿里的使者,泰姬从未缺少过讨好者献上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