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侍者的姿态却依旧没有走向配合,从她手中挣脱后,侍者就迅速往旁侧挪了好几步,拉开了与泰姬的距离:“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还借着光线与身形的掩盖,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杂物室的门把手上,随时准备离开。
“那就来聊点你听得懂的。”
泰姬从善如流,也不计较对方的小动作,“比如说,你刚才一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加到今天晚宴的酒水当中了?”
“……”侍者的手,终于从门把手上放了下来,正式对上泰姬的眼眸:
“你准备,怎么样来协助我的工作?换个地方再聊吧,这里不安全。”
这一次的侍者不再掩盖自己的动作,话锋一转,便赶在泰姬回答问题之前,从杂物室里走出。
两名侍者打扮的成年人重新回到了走廊,汇入到偌大城堡当中。
唯独令泰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对方将自己带到的位置竟然是……客房。
她指节微颤,心底隐隐浮现出了某种揣测。
果不其然,随后就有窸窸窣窣,被刻意压制过的脚步与呼吸声从背后的方位靠拢。
这人还是不相信自己。
那好吧——泰姬配合地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只余下带路的侍者与原本准备从背后给她敲蒙棍的两人在客房里面面相觑。
同伴朝着侍者摇头,示意自己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
“……”侍者看了看同伴举在半空还未落下的手刀,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泰姬,额上青筋没忍住跳了跳:
“你觉得自己这样装得挺好玩儿的吗?还是说觉得这样能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以为这样,至少可以让你们对我更放心一点。”
闻言泰姬又面不改色地从地面上盘膝坐起,也不管侍者以及对方同伴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了吗?”
“……”
三人的天到底还是没能聊成,就在侍者与其同伴权衡思忖的功夫里,外头却出了点意外,闹哄哄的。
“一起出去看看?”客房以内的侍者挑眉,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朝着泰姬的方向努努嘴。
显而易见,她并不放心让泰姬与自己的同伴单独待在一起。
泰姬无所谓地耸肩,“可以。”两人便又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门,混入到吵闹的人群当中。
她们来得其实有些迟了,事情已经结束,只能从旁人的口中听出一个大概的发展过程。
起因是方才在前厅里,贵族与富商们在围着勇者争相谄媚献礼,其中有两名富商的礼物选到了同一种物品。
狭路相逢的两人谁也不肯退让,纷纷认为自己手中的宝物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指责对方竟然用次品来敷衍这座城堡的主人。
起初只是一些口角之争,最多只不过面红耳赤地把口水喷到了对方的脸上。
但是随着后来的事态升级,两个原本打扮得十分得体的中年男人竟是脱下了自己的礼帽与皮靴,与对方扭打撕扯到了一起。
他们相互扯着对方的头发,面红耳赤地从口中发出恶毒的咒骂。用自己的短腿狂踢对方的腰腹以下,破坏了生日宴上一片和谐融洽的氛围。
人群惊叫,慌乱,躲闪,掀翻了酒桌,就连墙壁上的挂灯,也一并被撞得“吱吱呀呀”晃个不停。
然而在一片混乱当中,唯独有一人的声音响彻在宴会厅的上空——
是这座城堡的主人,那位命人将自己的事迹雕刻在回廊尽头的勇者先生。
他坐在自己用黄金打造出来的高高宝座之上,看着底下混乱不堪的场景,肆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愉悦的笑声仿若某种无言的鼓舞,地面上两人打得更欢了,为了讨好这座城堡的主人,他们使出浑身解数。
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的其中一人从餐桌上抄起了一柄钢叉,将它深深地,刺入了竞争者的眼眶——
“噗嗤……”钢叉没入了竞争者充满弹性的眼球,有温热的液体从中溅了出来,沾到了另一人的脸上。
耳边是竞争者惨烈的尖叫,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的富商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而在他的裤腿上,则是流淌出了一滩昏黄的液体。
难以言喻的尿骚味就这么弥漫在了宴会厅当中,而俯瞰完全过程的勇者先生,则是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宣告:“不错,你现在为我献上的,就是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再之后,便是那失败的竞争者,被训练有素的仆人们给拖出了宴会大厅,将这一路上变得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