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逸将玉坠收好,语气平淡:“不过萍水相逢,何来深情?还请江姑娘莫要胡乱揣测 。”
“公子既说我胡乱猜测,那我便猜猜看,想必是那姑娘遇险被公子救下,将这玉坠报以救命之恩,不知猜得可对?”
江如意说罢,拽住箫景逸的袖子,将他拽往自己身前。
领口因为被拽而微微敞开,箫景逸被她此举吓到,忙捂紧衣领,问道:“江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
只见江如意凑近他的耳旁,“我今日被公子所救,理应报答。不知以身相许,可好?”
箫景逸脸色微红,他将江如意往泉底一把推去,“看来这毒性尚有残留,江姑娘不妨回泉中继续泡着 。”
江如意见他要离开,一把拽住他的衣衫,让他随自己跌落泉中,为防止他挣脱,还用手臂扣住他的脖子,鼻尖抵在他的额前低声说道:“救命之恩岂能不还?”
距离之近,若非箫景逸及时用一指将她轻轻推开,想必江如意已覆上他的唇。
只见箫景逸将她推开后用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水,对她说道:“若江姑娘真的想还人情,不如早日帮我寻到那江若枫。”
江如意听到他想寻自己,笑得更开心了些:“公子为何句句不离那江若枫,莫不是对她有意?我听江若枫说,公子此前没少教她曲子呢。莫非是公子喜欢但不好意思言表,这才让江若枫当众求娶 ?”
箫景逸听后脸上带着些许怒意,他将手臂猛地砍入水中,一面水墙顿时将两人隔开,“他倒真不把你当外人,话也是一如既往地多。”
箫景逸起身背对着她,“看来江姑娘伤得不轻,还请静心养伤,免得耽误寻人的正事。”
江如意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静心养好伤后,可是要以身相许了?”
箫景逸闻言,运气将方才激起的水墙范围延伸得更大些,看着像将冰泉空间一分为二。
如今江如意的伤势尚未痊愈,在那之前不宜动武,于是她歪着头,似是想从水墙侧方将声音清晰地传到水墙的另一边:“箫兄这是恼羞成怒了?”
箫兄二字,让箫景逸恍惚间以为是从前的江若枫在唤自己,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心中只觉得不解,天底下怎么会有比江若枫还没脸没皮之人 ?
想到江如意是江若枫的女人,停顿住离去的脚步,一脸认真道:“江若枫那小子虽然混,但既能对你袒露如此多事,想必是认真的。箫某不知翠雅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雅地,但姑娘既已决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便好好待他。”
“公子初到奂城,想必还不知奂城有条穷奴街吧?”
箫景逸微微撇头,等她下文。
“东延虽然昌盛,但在奂城的穷奴街却有不少奴隶,他们是人是鬼,全看领他们走的人。”
箫景逸转过身看向刚从泉中出来的江如意,有些不明所以。
江如意说这话,是想告诉他,她是江若枫从那穷奴街把她带走的吗?
“奂城有不少竹影出自穷奴街,他们自入派之日起,便决定生是竹青派之人,死是竹青派之鬼,却不会为了报恩而想着与救下他们的人双宿双栖。”
箫景逸明白了,江如意这是在告诉自己,他误会她和江若枫的关系了。但他眼下只想找到江若枫,恐无心儿女情长。
他沉思片刻道:“在下早已心有所属,恐要辜负江姑娘的心意了 。”
箫景逸此番话音落下,江如意笑意渐收,但想到他或许是心系那玉坠的主人,于是试探道:“可是那玉坠的主人 ?”
但转念一想,那玉坠不过是她幼时随手一赠之物,且他也说了,仅是萍水相逢而已。
加之她离开沁雪堂已有七年之久,如今的箫景逸或许早已成家,就算不然,他心中有属意之人也是理所应当。
江如意怕箫景逸说出来的结果会化作这洞中的小冰锥,直戳进她的心窝,于是忙抢在箫景逸回答之前阻止道:“既然公子对我无意,探查真凶一事还是不必麻烦了。毕竟,这是竹青派的事。”
江如意说罢,朝冰泉深处飞去一片竹叶,不出片刻,一条纯冰打造的地下通道出现在冰泉旁。
“江姑娘这是何意?此前不是答应在下一同揪出幕后之人吗?”他还等着事成之后,打探江若枫的行踪呢!
只是他话未说完,江如意便已踏入冰阶,那冰道在江如意踏入以后逐阶合起,遂藏于冰泉之底。
箫景逸运气将方才因机关掉入泉中的无忧,怎料无功而返,无奈只好跳下泉中寻找控制那冰道的机关。只是寻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是什么也没寻到。
原先箫景逸没觉得这冰洞中有多清冷,但此刻四周只留下那冰泉中几近于无的水声,突然就起了凉意。想着许是自己在这里面困太久,还是先离开此处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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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书房内,案上半躺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