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佳武应了声又连忙提速。
沈映蓊盯着闻郁看了几秒,抿唇移开视线。
见其他三人根本没在听自己的,闻佳平慢慢闭上了嘴。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思水镇的闻氏兄弟车厂前停下。兄弟二人先下车,走在前头去找据说认识李阜鸣的那位波叔,没多久闻佳平又回来,敲了敲闻郁的车窗,扯开笑:“真是不巧了,波叔刚好没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估计得等上一会儿了。”
洗车行里坐着四五个职工,正围在一块儿打牌,烟酒味极浓,冬天门窗捂得严实,更加不通风,闷得人头晕。
闻郁进去绕了一圈,就拉着沈映蓊回了车上。
“在这儿等。”
说完这句话,他又靠回椅背闭上眼睛,呼吸平缓绵长。
沈映蓊:“……”
十几分钟后,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闻郁刚睁眼,看到沈映蓊正要打开车门下车,他下意识拉她手腕。
虎口钳住对方腕骨,细细的一圈。
她肌肤带着点凉意,单薄又脆弱,稍微用力都要碎掉。看到她忍痛的表情,闻郁终于清醒过来,卸了大半的力气,但还是圈着她不放。
“怎么了?”沈映蓊见他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也跟着蹙眉。
“做了个梦。”他有些不舒服地吐出口气,仿佛这样就能排遣掉先前梦境中,几乎要将他吞噬掉的巨大失重感。
沈映蓊等了几秒他都没有松手,她才想要挣脱:“我想下车去透透气,我有点不舒服。”
闻郁皱眉:“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
说完他正要起身,被沈映蓊拦住。
“也不是不舒服,”沈映蓊顿了顿,“就是肚子有点疼……好吧,我是看你胃不舒服,我想给你买点药。”
闻郁现在是真的不太清醒,脑子转的都比往常慢了些,花了几秒的时间才有回应:“不用。”
沈映蓊低声:“就当是我也不舒服,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我去去就回来。”
闻郁看了她很久,精致小巧的脸低着,小半张脸藏在鹅黄色羽绒服里,鼻尖有些粉,垂着眼,看起来莫名乖巧可怜。
他也不松手,指尖搭在她手腕内侧肌肤上,灼灼地。
沈映蓊羽睫不安翕动,他终于松开。
他面无表情撑着椅背正要起身,沈映蓊瞥见一旁的外套,打断他:“你的外套借我可以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沈映蓊自己动手,拎起那件深咖色外套,套在自己身上。
外套里面塞羽绒服,即便外套够宽大,但还是显得她有几分圆滚滚的稚气,像只裹着巧克力脆皮的香草雪糕。
“外面很冷,你不要跟我去,”沈映蓊嘴巴闷在领口里,瓮声瓮气的,“我会带着你的外套回来的。”
她站在车外,看向他的脸庞干净明皙,眼珠极黑,在满目苍白的雪色中带着几分执拗天真。
闻郁读懂了她的承诺。
他依旧不松口,沈映蓊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可还是忍着,于是就生出几分委屈。
“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必须要找李阜鸣……我对他有点印象,”他撇开视线不去看她,吐出口气,“我等你回来。”
沈映蓊诧异地看着他,“好。”
她拿上手机离开,闻郁安静地靠在椅背里,视线无意义地聚焦在车顶。
身体的不适好像缓解了很多。
他分神想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意识到,为什么买个药要这么久。
他回过神。
手刚搭到车门上,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
闻佳武的表情急切,原本要说的话在对上闻郁阴沉到极点的视线时,忽然噎住。
他不敢去看闻郁的表情:“郁哥,映蓊她不见了。”
一时半刻,闻郁觉得自己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