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遍布落叶的小路往山脉深处前进,脚下的泥土似乎还带着潮湿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在自己的地盘也要这么艰苦,迟锦没问。就像那天突然出面答应带西濯来化云山一样,迟意有自己的考量。
只是不告诉他而已!
想到这里,迟锦有点郁闷。不过没一会他就习以为常地恢复过来,转而目光灼灼地四处观察,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然后不用迟意告诉,自己猜出真相。
茂密的树林里格外幽寂,除了几人步行时的沙沙声,只剩下自然的虫鸟声,两相衬托,安静得甚至有些瘆人。
西濯那次和巫飞一起来这里时,也许是因为路上只顾着吵架,太投入了以至于没觉得害怕。现在明明人比那次还多,但他总觉得有种阴森感如影随形,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他偷偷靠近展云玄几步,想问问对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只不过步子还没迈出半米,展天越装作要去和迟锦说话的样子,从中间挤过来,就这样把他隔开了。
西濯撇撇嘴,干脆竖起耳朵听他们聊什么。
迟锦正在跟迟意说觉得这里特别熟悉。
刚插|进交流圈的展天越不太理解:“你在说什么?这不是你家吗?你当然熟悉啊。”
“我还没说完呢!”迟锦对他的打断表示不满,“不是那个熟悉。我的意思是,我们在预告秘境里面看见过一个森林,和这里有点像。而且这里不是我家,是我哥家。”
“森林不都长得一样……”
“我很认真哦,”迟锦严肃地批评他,“你不要太大意。”
闻言,展天越收拾了一下表情,正色应道:“好的,鑫鑫。”
迟意瞥了他一眼。
展天越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心想下次不能当着这位大哥的面跟迟锦开玩笑,压力有点大了。
迟锦没注意到两人之间因他而起的短暂交流。告诫完展天越,他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秘境里出现的森林有一个祭台。化云山有吗?我记得以前好像是没有的。”
“没有。”迟意垂下眼睫。
“不是这座山吗……”迟锦摸着下巴思索,没注意到他可疑的表情。
不是化云山也可以理解,毕竟巧合过头,就不是巧合了。他放弃往这方面深思,转而问迟意:“所以哥,你们根据我们在秘境里看见的那些,有查到什么吗?”
迟意移开视线望向森林更深的地方,没有说话。
“有查到。”迟锦秒懂,“但是又不告诉我!”
“我们走快点。”迟意避而不答,底气不足得声音都小了点。
“我不走了嗷,你自己去。”迟锦假装生气,偷偷拿余光瞥他。
迟意只是无奈地微笑:“走吧,快到了。”
“到时候我就知道了?”迟锦问。
“对,对。”
“好吧。”迟锦勉强表示自己还能再等等。
听得云里雾里的西濯插嘴:“什么祭台?要说祭台的话,我们那里也有一座,我小时候很喜欢去那里玩,不过因为很久没用过,现在已经太老了,成了纪念品。”
“跟你说的肯定不是一个祭台。”展天越接住他的话茬,但并没有深入下去,“倒是你,你那个东西掉哪儿了,赶紧带带路。”
“我不是在跟着你们走嘛。”西濯讪笑,“越哥,我们两个要离队啊?我感觉这里不太安全,两个人离队你能保护得了我嘛?”
“我保护你?”展天越拖长话音,飞速思索起来。
实际上,迟意到底为什么叫上西濯一起来,原因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展天越这几天待在处理处,听说的东西倒比迟锦要多一点。
深海各族派系众多,但总体而言,可以分为新旧两派。旧派奉人鱼一族为王,因为与世隔绝,不问纷争,这些年来隐隐有被日渐活跃的新派取代的趋势。
而新派目前的掌权人,就是巫飞的父亲,巫兴。
几天前,巫兴来拜访过迟意,具体为了什么事展天越不清楚,但结合迟意忽然叫上西濯一起这件事,隐隐也能猜到几分。
派系之争,求到迟意头上来了吗?但是迟意好像不是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性子。那为什么要拖住西濯?
展天越一时没想出来,不过觉得还是最好还是不要兵分两路,不然妨碍到迟意就不好了。
想到这,他改口道:“我当然可以保护你,不过危急关头,你懂的。”
西濯目瞪口呆:“不是,哥?你答应好的啊。”
“是啊,”展天越说,“所以我说了可以保护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