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启动车子发了一条语音给季清清,她是真的饿了,中午压根就没有吃饱,那种环境根本没法让人好好吃饭。
20分钟后车停在一处农家小院旁,找到停车位停好车,简宁进了小院,这个餐厅是季清清大嫂开的,她们经常来,跟大家都熟悉,而且这个小院特别有韵味,是那种古风式的农家装修,进小院两边就是茅草篷,里面已经坐满了客人,经过一座小拱桥,她进了一间小竹屋,季清清早已坐在那等侯多时了。
“快点快点,我都要忍不住动手开吃了,我嫂子说今晚的小龙虾特别肥,特意让人给我们留的,一半蒜香,一半五香的,蟹我就没有要了,你吃了过敏,还有几个菜一会送上来,冰啤、鸡尾酒,看看,给你的庆功宴,我是不是准备的很充分,今晚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啊。”
看着一桌的美食,简宁瞬间就精神好了,她本来就是个吃货。当初在美国做交换生那一年,因为吃不到中国菜,特别是辣椒,3个月的时间她暴瘦15斤,就剩皮包骨头了,简爸心疼的就差没提着锅要去美国给闺女做厨子了。后来到了下半年,慢慢适应下来,加上后来遇到了慕云琛,那15斤肉才又慢慢的长了回来。
“哇,亲亲宝贝,这也太丰盛了吧,林云姐在不在店里,我要好好谢谢她。”
林云是季清清的嫂子,主业是一名调香师,一个让简宁非常羡慕的奇女子,倒不是说她事业有多成功,家境有多好,而是她对生活的态度,通透、肆意。
“我嫂子不在,她去调香房了,看那,那一盒,留给你的贺礼,让我恭喜你!”
季清清指了指门边那个柜台上放着的一个礼盒,藏青色的外壳,上面有金色点缀的蝴蝶图案,“云萝”两个字刻在礼盒右下角。这是林云公司的品牌香,对静心、助眠有奇效,五年前她从美国回来后,那一段时间经常失眠,清清就让林云给她调了这香,后来睡眠质量改善,现在她很少失眠,不过她特别喜欢闻这香味。
“那你替我好好谢谢林云姐,对了,她现在跟你哥怎么样了?”
简宁把包放下,在季清清边上坐下,两人开始边吃边聊。
“能怎么样,我嫂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宁折勿弯的,我哥那渣男也活该,谁让他睁眼瞎,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疼,去跟一个三线小明星扯不清,虽然他一直强调与那小明星没有半点实际性的关系,但苍蝇不叮无缝蛋,闹的次数多了,我嫂子可能心冷了,这一年来不管我哥怎么哄怎么低头,她依然是不冷不热。”
简宁其实很能理解林云的心情,如果说身体的出轨是对爱人的不忠,那精神的游离才是对爱情最大的背叛。林云本就是个清高孤傲的人,又怎么可能容忍那些龌龊之人行的龌龊之事。她不是不爱季清风,而是太爱,爱到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爱到拿得起,也放得下。
“清清,我今天见到那个人了。”
季清清手一顿,抬眼看着她。今天从简宁进来,她就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大对,开始还以为是累了,没多问,现在她就那么平静的坐在那里,一边拔着虾,一边跟她说她遇到那个人了。
“宁宁,我从来没有问过你,那个人是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
简宁把拔好的虾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然后又继续夹虾放进餐盘。
“他叫慕云琛,云海投行的创始人,大三我在常春藤联校做交换生那年,他研究生毕业,我们认识是个巧合。你知道我大学时玩心重,那年学校万圣节过的比较隆重,我跟着同学一起去凑热闹,只是我运气不大好,喝了大杯的冷饮,不久胃就疼的要命,大家又玩的嗨,我跟同学们都走散了。我从活动现场出来,找了个安静地方坐着,以为像以前一样只要休息一阵,疼痛感就会缓解,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去,疼痛感没减,反而越来越严重,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疼死来着,都忘记了打电话求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慕云琛,他大概也是从晚会现场出来,看到我,可能因为同是中国人,问我需不需帮助,我当时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直点头。后来他把我送到医院,胃穿孔,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当时入院时因为没有联系到我的同学,医药费是他帮我垫付的,后来我以还医药费为名,厚着脸皮要到他的公司打工抵债,可能看在同胞情份,也可能出于同情,他想了想同意了,再后来,我就在云海呆了近6个月。”
简宁平静的讲述完她与慕云琛的过往,除了后面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她没有提及。她发现再说起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前那么不愿意去触碰的伤疤,好像也已结了痂。
听完她的话,季清清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想过简宁遇到的人可能是个能力异常出众的人,要不然就凭她那眼高于顶的眼光,绝不可能随便就爱上一个男人。更不要说后来简宁回国疗伤,那种从内心底的自我否定,自我怀疑,几乎是击垮了她20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尊与自信。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伤的她如此深,现在她终于知道了,慕云琛,确实有这个资本。
“宁宁,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简宁笑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从未表白过,本打算回国前勇敢一次,可还没来得及跨出那一步,所有痴念就被他无情、尖锐的言语击的粉碎。也幸好,她没有表白,至少保留了现在的体面,要不然她哪来的勇气面对今天的他。
季清清这下更惊了,没有表白过,怎么会知道结果?
“宁宁,你没有表白过,怎么会知道他不喜欢你?”
“因为我亲耳听到了,只不过是在他与别人对话时听到的。那天我刚好在他办公室门口,他说‘简宁就是个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