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隐连忙打断了萧鹤川,说:“想必是姑娘们不小心接触了生石灰!不小心伤了脸!”
萧鹤川:……
还想着留一线?
二号姑娘身材瘦小,性子却最刚,她义正辞严道:“不是的!是有人!”突然有人捏了她的胳膊一下,嘶,好痛!姑娘一低头,发现是图图大师的妹妹。
妹妹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让说?姑娘又看向柳昭隐,柳昭隐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是让她当着众人的面供出魏洛,她恐怕更没好日子过了,事情解决了就好,不可赌上这姑娘的性命。
二号姑娘揉了揉被包子掐疼的地方,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比这块淤青更疼。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她的爹娘不顾她的挣扎,强摁着往她的脸上涂生石灰,导致她全身上下都撞出不少伤。
没想到比起亲生爹娘,反而是这位他们想要诬陷的陌生人,更在意她们过得好不好。
大家都想让图图大师先治大侦探的伤,但萧鹤川说先来后到,坚持排在三位姑娘之后。
支持柳昭隐的人还是多数,狠心的爹娘们再也翻不起浪来,只担心魏洛会让他们还钱。
这场阴谋的结果是柳昭隐治好了姑娘们的脸,获得了更大的名气,爹娘们哭丧着脸,说了些谢谢、误会、等找补的话。
一家二两银子,总共六两,魏洛真不至于让他们还,而且此计不成也怪不得他们,狠心的爹娘们担心了好几天,迟迟没有人来让他们还钱,这才安下心来。
柳昭隐家。
柳昭隐:“伤好了吗?你就到处跑?”
萧鹤川:“好一些了。”
柳昭隐:“好一些了你怎么那么晚才来?”
他真的没有因为这张嘴挨过揍吗?萧鹤川心想,可是他又觉得,他与江昭隐萍水相逢,搞不好还是对立的关系,所以他没有必要对江昭隐的言行举止提出建议。
柳昭隐一把拉过萧鹤川的胳膊,好给他消除烧伤。
这话赵奇不爱听:“人家闹事的时候,也不见你的嘴皮子这么厉害,也就敢在窝里横。”
柳昭隐坦诚道:“我不想火上浇油嘛,骂他们的话我也想了很多,但是骂来骂去不解决问题,我还欠着钱呢,所以想赶紧平息此事,好赶紧开始做生意。”
立了功的赵奇挺直了腰杆子:“就是欺软怕硬呗。”他只用了一刻钟,就给萧鹤川备好了一身绝美的行头和生石灰。
柳昭隐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好像真有点儿这意思哈。”
萧鹤川:……
真是够了,他就不能换个词吗?他又为什么要承认?
萧鹤川:“饼子来找我,我才知道有人闹事。”
包子崇拜道:“原来你去搬救兵啦?你好聪明呀饼子!”
饼子不以为意道:“一般吧。”
柳昭隐:“多谢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她们的脸是生石灰烧伤的,也谢谢饼子。”
饼子高冷地嗯了一下,说:“你的脸,要不要洗一下?”
柳昭隐摸了下脸,看到满手的红,才想起他得了湿疹的事,从回家到现在,他一直顶着满脸红点在和他们说话,啊,他死了。
柳昭隐洗了脸,说:“这是我最新研制的药膏,专治湿疹的,看,效果多好。”
萧鹤川、赵奇、包子、饼子心想:给他留点面子吧。
萧鹤川本以为江昭隐会问他从哪里来的衣裳和面具,相遇的时候,萧鹤川只有一身黑衣,戴的面具也很普通,可是江昭隐对此好像并不在意,江昭隐只是一直拽着他的胳膊……
柳昭隐把萧鹤川的胳膊举到太阳底下,前后左右地看了又看,像欣赏一件瓷器似的,欣赏得赵奇的心突突突的,生怕柳昭隐突然袭击萧鹤川。
柳昭隐:“我这技术真不错,我可真厉害,啧啧,我简直就是神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棒的人呢?其他地方的疤用不用我帮你祛?”
萧鹤川抽回手臂:“不必。”
他本来想问江昭隐为什么不把配方卖掉,他每日点痣只能赚三百多文,按照这个速度,他需要九十年才能赚够一万两。
可转念一想,江丰德将其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了江柏麟,而自从八年前的皇商大会,江昭隐被扣上抄袭的帽子,他就好像从水粉行业消失了一样。
说到江昭隐,大家只能想到不学无术,嗜赌成性,如今,凭着自己的本事研制出了新配方,想必江昭隐是舍不得卖的。
萧鹤川:“为什么不报官?”
柳昭隐轻飘飘地说道:“盯上我的人势力很大,万一报了官,我的下场反而更惨了怎么办?”
萧鹤川却很认真:“百姓不信任官府,归根到底是官府失职。”
柳昭隐连忙捂住了萧鹤川的嘴:“你可不敢乱说!”
萧鹤川皱眉:……
柳昭隐松开他,说:“心术不正的人,不能逼得太紧,得给他留着面子,否则他容易报复社会,就算官府抓住了他,那又怎样呢?受到伤害的人已经受到了伤害。”
萧鹤川:……
说到底,还是官府失职。
魏家确实势大,就连他手下的刑捕都有很大一部分与魏家亲厚,更别说朝中官员。
想扳倒魏妃,最重要的是搞垮她的父亲当朝丞相魏天明,和她的舅父大将军戚容,可是康庆帝目前还没有任何表示。
幼时,魏妃与颖妃联合陷害他的母亲,可是他只能等,萧鹤川攥了攥拳头,他只能等。
柳昭隐:“大侦探~,你见多识广又冰雪聪明,你说接下来,他们还会用什么招啊?”
萧鹤川:“你也觉得他们不会收手?”
柳昭隐:“嗯啊。”
萧鹤川:“把你的存在,放在多数人利益的对立面,那么这多数人,就会帮他除掉你。”